某段流域突然下起暴雨的事情,反正也没伤到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半个月后白槿传来消息,说他们终于把平安京各地的坐标都测算好,可以使用时空转换器自由来去了。我的效率就快了许多,不用再把时间花在赶路上。
然后是逢魔之原,我去见了玉藻前。
在我还是萤草的时候,他一直都很少在京都露面。但在阿紫小姐所说的剧情中,他因为与巫女千代相恋,致使巫女天谴而亡,后来还被源氏的阴阳师杀死了与千代的两个孩子,而一直对京都虎视眈眈。
……抱歉改下错字,“狐”视眈眈。
总之就是因为失去挚爱而对上天痛恨、对人类不满。阿紫小姐形容他时用的就是“逆天改命”四字,剧情中他也确实曾经以妖力轰炸、火烧京都,导致多少无辜之人白白丧命。
身为战力天花板、鬼王级别的大妖,他确实有这个实力。如果要动手,十个萤草加起来都不够他打的,更何况是如今的我。
但我也有优势。白槿一开始就让我带上的转换器被动了手脚,抹去了会留下记录的符文——也就是说,这是一块不受时政限制的转换器。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之内,我想去哪里都可以。
将我所知的历史与剧情对比就可以发现,玉藻前对京都的执念没有那么大。由此可得,我能救下他的妻儿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只要计划成功,这个世界完全诞生,我能穿梭的时间就不再被局限于这八年。到时候想救谁都可以。”
我撑着伞坐在被妖力灼烧的漆黑的大树上——逢魔之原到处都是他火属性的妖力,活下来的植物大都灰扑扑黑漆漆的——一手将金色的转换器递给他看。
还穿着女式衣装的大妖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远处山川草木都被从天而降的妖力蒙上一层晦暗。他接过转换器,低头磨挲片刻,神色淡漠喜怒难辨。
“何其可笑,”他说,“原来神明也不过旁人手中的棋子。所谓‘天命’,更是……”
“天命?”我转了下伞,雨水状的妖力被甩开,雾气一样消散在空中,“什么是天命?”
——如果真有天命那种东西,那就痛快点降下天谴来劈死我啊,那就别让我死后一个个世界的苟且偷生啊,那就别让我知道平安京的真相啊。
——如果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也这么做了,那才叫天命啊。
现在这样算什么?
“你以为我是受了谁的命令来当老好人救世主的吗?”我哼笑起来,“只是亲手将过去的自己推到这个位置而已。这是上天的意愿吗?不,这是我的意愿。如果我能强大到凭一己之力打赢十个你,那我随时都可以让这个世界脱离剧情。”
“或者,如果我能让自己彻底死去,一开始就不会来到这里。这个世界会怎么样当然也与我无关。但我能吗?不,不能。”
“我很弱小,所以做不到。你也很弱小,所以妻子为天谴所杀,儿女因人祸而死,你却谁也没有保护好。”
“这明明是力所不及,所以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玉藻前猛地抬头来看我,金色眼瞳中妖力流转,宛如火焰燃烧。他在愤怒,因为我触到了他的逆鳞,或者是愧疚,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
事实证明两者皆有。
好在他很快就恢复理智——也可能是不屑于与我这个弱小的刀剑付丧神计较——至少表面上冷静下来了,用那种混杂着称赞、嘲讽、期待和宽容的复杂语气道:“狂妄。”
我低头向他露出一个乖巧无害的笑。
放在以前,这是用来恶心中也安吾和森先生的。放现在,那就单纯只是我的恶趣味而已,用来吓人效果不错——第不知道多少次感谢太宰君。
玉藻前果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