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玻璃,半虫化的白发雄虫安静地躺在实验台上,宛如等待行刑的囚犯。
实验室的门被关上了,两名全副武装的实验人员走进,其中一名的肢体看上去有些僵硬。裴氰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通过内置电磁波与沈庭川交流,“所以你的意思是, 咱们要给他接生是吗?”
“不是咱们,”沉庭川纠正道,“是你。”
“你!好你个沉庭川!你他爹的不是说我只负责辅助吗?!”裴氰停住脚步, 她想跑路了,接生这活她真干不了,更别提是给虫族接生,她自己的孩子也不行啊!
“晚了,他已经感受到你的气息,开始产生痉挛反应了。”沉庭川态度依旧淡漠,有条不紊地整理着接下来会用到的装置。
嘶,裴氰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被坑了,封凛这只老狐狸呵呵。
“雌主……您,咳咳咳!”原本安静如尸体般的白发雄虫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后顿时激动起来,挣扎着发出嘶哑的声音。
裴氰按住他不停震颤的足肢,小心避开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你先别乱动了,伤口又裂开了。”
“嗯,”伽曼八只粉红色的复眼中满载面前之人,遍布可怕虫纹的脸颊浮现一抹极浅笑意。
真好,他终于再次见到雌主了……不是在疲惫昏睡的梦里,也不是痛到极致的幻觉,而是真真切切的,鲜活的,没有倒在血泊中的雌主,真好啊……
下腹部忽地穿来一阵剧痛,痛到伽曼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大口喘气试图抑制痛苦,然而无济于事,那股痛意却愈演愈烈。
“雌主,雌主……我好痛,好痛……”伽曼紧紧抓住身旁人的胳膊,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好,我知道了,伽曼乖,再忍一下下就好。”裴氰尽力安抚着,精神力化作漆黑液体包裹在雄虫身边,信息素持续释放着。
“咳咳,唔……裴氰,裴氰,你的信息素太浓了,收,收回去一些,唔……”沉庭川眼前一片模糊,生理性的泪水充斥双眼,洇出点点薄红。
“你不是身体大部分器官都替换成智械了吗?竟然还会受到信息素的侵扰吗?”裴氰幸灾乐祸地笑了,故意将信息素浓度再次提高。
“唔!”沉庭川身体一阵发软,双手紧紧撑着实验台才勉强能够不倒下,“你,你故意的是不是,收回去!”
“呦,小古板生气啦?别激动,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裴氰笑吟吟的,她也不是真想把事情搞大,调戏完后便立刻收敛了信息素,沉庭川的状况这才好些。
他死死捏着手中的内窥仪站直身子,嘴唇紧抿,半天才缓过劲来,再度开口时,嗓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你的体质特殊,就连我也会……”
“也会什么?被迫进入热潮期?”裴氰玩味地笑笑,“沉首席的意志可比你哥要好得多呢。”
沉庭川的脸有些热,但他搞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这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让人有些担忧,有些害怕,还有些上瘾。
真是太奇怪了。
“啊啊啊啊啊!”实验室不断传开痛苦的惨叫声,裴氰在八条足肢间抬起头来,整个人狼狈不堪生无可恋。
两个小时过去,某虫该下的蛋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喂,这都过了多久了,怎么还没有出来的动静,你他爹的是不是耍我呢?”裴□□得牙根痒痒,“还有,你他爹的作为主刀医生为什么不在关键位置上?!”
“你是他的雌主,他显然更加信任你,况且我还需要时刻观察这只雄虫的身体状况,不是很方便。”沉庭川的理由听起来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啧,所以还是报复吧,这该死的首席还真是记仇呢。裴氰在心底疯狂吐槽,手下按着的柔软蛛腹忽然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