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朝她扬声喊道。
房中有女子低声婉言,叶莲稍一伫足,又扑朔着羽睫提裙踏入。
交谈声更近了,再略过屏风,就见李兰钧面带笑意与那日送来的另一教习丫鬟谈笑,他手中拿着一幅展开的画卷,指着画上的私印道:“这样看如何,是否更逼真了些?”
那女子巧笑倩兮,弯着眉眼附和:“同真迹分毫无差。”
叶莲走近,李兰钧转投目光向她,嘴上却还是同女子说着:“这仇大家的摹本出自谁手,竟能有以假乱真之技?”
“奴婢略通书画,便差人寻了民间的巧匠……”
他神色已全无兴味,收了画卷,随口夸赞道:“月娘还真是一片赤忱之心。”
那叫做月娘的丫鬟掩唇笑着,面上浮起淡淡的绯红:“少爷谬言。”
李兰钧明明看了叶莲许久,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瞥到她,散漫地开口道:“知道回来了?”
“是,奴婢是否扰了少爷的兴致,如若不便,那奴婢晚些来。”叶莲颔首,盯着书案上的纸砚回道。
“确实惊扰了,”李兰钧硬着头皮说,看她一副要退下的架势,又急忙拐弯抹角地挽留,“不过不要紧,我们聊得也差不多了。”
说罢,他朝月娘挥挥手,“你可以回房了。”
月娘瞪着浑圆的眼睛看向他,想不明白他比变天还快的态度,但她还是极有分寸地福福身子,乖巧地应道:“是,奴婢先行告退。”
便蹬着不甘心的步伐一步一停留地走出书房,留下叶莲和李兰钧两两相望。
“月娘乖巧伶俐,又通文墨书画,比另外那丫鬟称心多了。”
李兰钧好不走心地注视着月娘的背影,有意无意暗示道。
他容色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姿态却一反病态,欢脱欣喜得像升官发财了似的,配合那张纸扎人般怖人的面容,尤其诡异。
叶莲将视线从他乌紫的唇色上移开,毕恭毕敬地应和道:“少爷不妨成婚后给她抬抬位份,毕竟是称心如意的妙人,不可多得。”
“我抬她?”李兰钧的口气百转千回。
“那少爷还想抬谁?”叶莲反问。
李兰钧气不打一出来,白她一眼酸溜溜地说道:“反正不是三天两头跑出去跟人幽会的那个。”
叶莲听罢,板着脸不甘示弱地回嘴:“南园没有这人。”
“没有?那站在我面前的是人是鬼?”
李兰钧缓和下声气,抬手捏捏她的掌心暗戳戳示好。
“少爷,如若不是有人害我溺水,我也不会是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叶莲抽回手,后退一步直言不讳说。
李兰钧站起身,撑着书案与她对视,他眸中闪过一丝心虚,又很快被掩盖起来:“你想要什么补偿?”
叶莲垂下头不说话。
案上几张朱红的纸被压得散乱,一只骨节分明的长手覆上,压在纸上衬得指节分外苍白。
他蜷起指尖,用食指和中指叩叩书案,见叶莲始终无动于衷,终于耐不住性子绕过书案走到她身前。
“怎么不说话?你要什么我都给得起,你尽可说,我必答应你。”
李兰钧捧起她的脸轻轻晃了晃,用指腹拂过那双略带倦容的双眼,继续好声好气地哄道。
“我想要的,少爷给不了。”
叶莲抬眸与他相视,字字珠玑。
分明是沉重而无力的一句话,李兰钧听罢却笑了起来,他喜形于色地挑起眉,噙着压不住的笑意道:“我今日便给你,不,是当下,此时此地!”
“真的么?”叶莲问。
“我已得父亲母亲首肯,今日便可拟纳妾帖,下帖、予聘财、敬茶、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