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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你害我辗转反侧,十数年不得安稳,如今说一句为我好,就可抵消了么?”

“我在扬州城坏了的名声,姨娘有五成以上的功劳!”

“少爷!”张氏身旁的嬷嬷惶然挡在他身前,“张姨娘对您好歹有养育之恩,您怎么能这样目无尊长,口出狂言!”

“果然是棍棒底下出忠仆……”李兰钧扫她一眼,说完便往前厅踏去,徒留张氏瘫坐在地,望着他一个劲地抹泪。

甫一踏进厅门,就见前厅一派肃然,左右站了几十名仆从,李肃正襟危坐在上座,崔氏立在一侧,似乎等待他多时。

他进门,走到正中位置站定,却并未行礼作揖,只是孤零零站在原地,等着他们率先开口。

“你果真是越大越败坏,见了长辈还不行礼?”李肃见他不动,果然开口斥责道。

李兰钧冷哼一声:“父亲问心有愧,做儿子的不想污了礼法二字,自然不需见礼。”

“放肆!”

“那我就放肆一回,新账旧账一块算清了!也不罔父亲指着鼻子骂我!”他拂拂衣袖,依旧站得笔直。

李肃闻言气歪了嘴角,指着他喝道:“你要同父母亲人算账?好一个不污礼法!我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做父亲的没做个好表率,儿子自然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兰钧反唇相讥,勾起一个冰冷的笑,“我本以为父亲从不管后宅之事,也倦得理儿子的死活,没成想您不仅要管,还管得阴险至极!”

“区区一个奴婢,你竟要为她忤逆尊长么!”李肃拍案而起,愤怒到了极致。

“您自己承认了就好,儿子就不多费口舌了,”李兰钧上前几步,走到案前与他相对而立,“我今日来也不为什么,就为了给她正名!”

李肃当即怒喝道:“你想都不要想!”

满室轰鸣,仆从纷纷跪地不起,厅中回荡着他高亢激厉的嗓音,余音绕梁不止,直直传到厅外,响彻整个李府。

李兰钧并未动摇半分,直视着他的怒目说道:“我既然说了,就必定要做。”

“我已从府衙拿了她的身契,印押焚契之后,立刻就抬她为贵妾——今日来只是通传二老,以免日后的族谱忘了给她腾出位置来。”

“我现在就叫人将她勒死!”李肃退开靠椅,走到桌旁指着他踱步,声色俱厉,“我看你是被她迷了心窍,彻底疯了!一个卑贱的奴婢,竟然要为她赎良,送她入我们李氏宗祠!”

“来人,备白绫!”他又朝门外高声喊道。

“谁敢!”李兰钧当即大吼道,“李府的下人胆敢踏进南园半步,父亲母亲就等着拿我的尸首成亲吧!”

他从袖中抽出一只小巧玲珑的匕首,除去刀鞘反手抵在脖颈上,距皮肉只有分毫之差。

“兰钧!你这是要做什么?”崔氏见状,泫然欲泣地捂着胸口,含着哭腔出声制止。

“你!你仗着宠爱肆无忌惮就罢了,竟敢用性命威胁父母,逼迫我们点头!”

李肃也被他的动作吓得不轻,瞪着眼睛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虚张声势道。

李兰钧厉声打断他:“是你们先逼我的!我原本想成婚后再同你们商议纳她为妾,可你们急着要她去死,急着铲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这不是在逼我吗?”

刀刃抵到他脖颈上,锋利的尖刃割破一层薄薄的皮肉,刃上渗出丝丝绯色。

“你要纳妾,让我们怎么跟骆家交代!”崔氏泪眼婆娑地上前半步,一道擦着泪一道苦劝说,“你们二人自小青梅竹马,你忍心让飞雪被外人耻笑,抬不起头来么?兰钧,就算不念我们,也要念念与她的情分啊……”

“事到如今,总有人要牺牲。你们将路走绝,却要指责儿子不念旧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