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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率过去了,我又实在是不忍心,这才着急忙慌地开始张罗你的官差,你不要怪父亲,这也是无奈之举……”

李兰钧缓缓转过头,看不出眼中情绪,他的腿脚站得有些麻木,往前走了两步缓解,盯着案上成堆的文书公案,轻叹一声道:“儿子不敢,这便回去准备。”

“去吧,杨遂说你公文处理得当,知县职责繁重,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也当作磨勘了。”李肃放言,挥挥手让他打道回府。

杨遂向来与他争执不休,竟也会说两句人话了。李兰钧如丧考妣地走出设厅,一通对话下来,除了得到杨遂不知真心假意的夸奖,其余还是一成不变。

他一只脚刚踏出府衙大门,冬青就打着伞盖在他头上,日头正盛,仆从们张罗着手巾熏香,比他自己都爱惜他的身子。

“少爷,今日风大,得加紧些上座,不然头又得疼了。”冬青将伞往风吹处一挡,遮住大片暖风。

李兰钧没心情搭理他,三下五除二上了车,掀帘入座。

车厢内叶莲正围着冰盘,用蒲扇轻轻扇着风,闻他进来,便退到角落给他腾出位置。

隔绝了外界的燥热,满室温凉,李兰钧走这几步生出的薄汗渐渐消散,换而来的是抚平烦闷的清凉。

“冬青。”他方才坐稳,就朝帘外唤道。

车帘掀起一角,冬青的脸甫一现出,车外的炎炎热风也跟着涌入,他尽量只揭开小片,语气有些急促:“少爷,怎么了?”

李兰钧张口欲说,又在嘴边回转几次,心情复杂地吩咐道:“回去收拾行李,过几日随我去蒲县。”

“蒲县?”冬青有些讶异,继续发问,“少爷,咱们要去多久啊?”

“你问我,我倒也想问……能带上就都带上吧,也不知要待多久。”李兰钧看上去比他还迷茫,捏着眉心淡淡道。

冬青颔首放下车帘。

李兰钧一进车厢来,唉声叹气不绝于耳,生生把昔日嚣张跋扈的刻薄相,叹成了命比黄连苦三分的衰相。

半分趾高气昂的脾性都磨没了。

“少爷,您要出远门么?”

叶莲摇着蒲扇,试探着问。

李兰钧从愁闷中抬起脸,似有若无地扫了她一眼,又埋着头看地板:“嗯。”

在这声答应间,还夹杂着一声叹息。

“那要奴婢帮着收拾么?出远门要带的物件定然很多,奴婢怕冬青管事一人忙不过来……”

叶莲没听见自己的着落,有些着急地开口,还补上一句多余的解释。

李兰钧不说要带她,她是万万不敢求着去的,但若是不带她,她又怕被淡忘而疏远了。

总而言之,她想跟着去,但要李兰钧开口。

“也行,你就一起收拾吧。”李兰钧顺嘴答应。

叶莲苦兮兮地颔首答应,手下扇风都快了几分。

或许是李兰钧实在没心思琢磨她的想法,就算叶莲顶着一脑门“带我去”,他想必也不会多参透一些。

而后数日,叶莲不仅要照顾李兰钧的吃食,还要帮着冬青收拾行囊,更要闲暇之余暗戳戳表达要跟着去的决心。

可谓是分身乏术。

送早膳时,叶莲费尽心思做了一道莼菜鲈鱼羹,鱼羹鲜美,莼菜爽口,李兰钧却只囫囵吃了几口,食之无味。

她本不知这道菜的深刻含义,这所谓莼鲈之思只是在村头那个疯说书那里听来的,说书的崇尚高雅之风,叶莲崇尚识字之人,他说的话全都奉为金科玉律,一字不差记了下来。

这一记下来就派上了用场,不过作用于李兰钧身上微乎其微,李少爷接到调令后就丢了魂,整日像个入定僧人,谁唤都不答应。

“少爷,鱼羹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