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喝了么?
不对,难喝李兰钧会送她出去见板子,那就是太好喝了。
叶莲此时心里也盘算着,二人各怀心事,饮完了这碗糖水。
“行了,”李兰钧这才将眼神从她手腕上移走,偏偏还作大义凛然的模样,“收拾下去吧。”
他让叶莲送膳其实目的不纯,一来是她手艺确实不错,这个则是正当理由;二来是她聪明伶俐,敢在他面前讨巧卖乖,收在身边也算是有趣;而这三来……是李兰钧绝不会认的一点——她的姿色正长在李兰钧的喜好上,他略有歹心。
南园、李府,甚至整个扬州,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脸蛋没有一千也有二百了,叶莲这样的放进一众美人里算不上出挑,可偏偏在那床边上,她缩在灯影里的样子让李兰钧看出一点我见犹怜来。
李兰钧各方面都刁钻,能有个喜爱的玩意儿不容易,所以他自己做主,把叶莲拘在身边,意为消遣。
“过段日子你搬过来住,我在北院自起了一间小厨房,省得你东蹿西跳扰我清静。”李兰钧在叶莲收拾的间隙颐指气使道。
“清静”二字,由他说出来难免滑稽。
但李兰钧这么个性子,他说什么也没人敢驳斥,叶莲当然也不敢。
“奴婢谢少爷恩赐。”叶莲跪在地上谢恩,心里不情不愿,面上却仿若无事一般。
离开厨房到北院来,对她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北院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刻薄,她孤苦伶仃地过来,免不了一顿欺负。
而李兰钧这个最大的祸头,坐在自己面前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好像在谋划着整她。
她一个小丫鬟,李兰钧犯得着专门来欺负她吗?叶莲不由觉得自己多心。
“冬青,赏些东西给她。”李兰钧心情大好地挑眉,手上的伤痛都减缓不少。
冬青忙答应道:“是,少爷!”
然后快步走到叶莲面前,笑眯眯地对她说道:“莲儿,收拾好跟我走。”
叶莲一听要给赏赐,才确认这不是对她多日来犯错的惩罚,她端着残余的糖水,由冬青引路出门。
出门没走多远,冬青便一步一回首地看着她笑道:“少爷好久没赏赐过下人了,你是头一个呢!”
李兰钧如此小气……叶莲心道,面上却作惊讶状,“是么,能得少爷赏赐,真是我的福气!”
冬青为人纯善,听罢又滔滔不绝地说起李兰钧:“大家都怕挨罚,所以表现得不太机灵,少有人能理解少爷的意思,宁愿少说少揣摩以免惹祸。”
“少爷又是个性情多变之人,平时一些指示无人会意便难免责怪……我记得你刚来那会儿,好像还在少爷面前卖了回乖?”
“诶?”叶莲讶异于冬青这样的大总管竟然知晓自己,“……是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
冬青抬脚跨上两层楼梯,走到两处屋室的连接处,叶莲紧跟着跨上去,面前是一条左右岔道。
“我回来听他们说,就觉得南园终于有了生气,至少不那么闷了。你倒是有意思,会说话,懂分寸,这是难得可贵之处啊……”
他往右侧的走廊走去,那里点着灯都有些暗哑,尽头处只有一扇门,可见仓储库房之大。
“我自小跟着少爷,到现在也不能摸透少爷的心思,有些东西费尽心思都未必能领会,是我太木讷,少爷念着情分才留我至今。”
冬青不同于其他人,或许是常奔走于外的缘故,健谈而又不让人觉得反感。他说这一堆话,叶莲听得出他委婉的提点,还有自谦。
他拿起房门外沉重的铜锁,又从兜里取出一串钥匙,挑出一把探进锁孔。
门开之际,叶莲回道:“您有在少爷身边的本事,待他有真心真意,何必为一颗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