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不是向下撇的。
叶莲看不见他的神色,也无法从话语里辨别喜怒来,她咽了咽唾沫,检讨道:“少爷不罚,奴婢也该自罚自检……”
“好啊,那去外面跪着去。”
李兰钧忽然没了逗人的乐趣,摆摆手让她退下领罚。
叶莲可算是得到明示,深深舒了一口气,安心地退下去受罚。
没有皮肉之苦,也不用收拾包袱滚出去,在外边跪着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她知足地接受,疾步走出内室,又从廊前踱下踏道,在天寒地冻中正对着寝居跪下。
李兰钧见她喜上眉梢的模样,不明白有何可喜的,想再看看她跪在何处,却被屏风挡住视线,怎么都瞧不见人。
“这么笨重一个屏风,立在这跟棺材似的,你们是在咒我吗?”
李兰钧刚和气一会儿,马上便忍不住了,“明日再让我见到它,你们就统统去庄子上种地!”
他阴晴不定的行为已然是惯例,仆从们从不细想缘由,只一味地下跪听命。
叶莲跪在道上听内室的动静,心中感叹李兰钧咒自己是一把好手。
她跪在这儿还算舒坦,不用挑雪地里跪,也感受得到炭盆的暖和,不全是瑟瑟夜风,除了膝盖抵着地板发寒,其余都无大碍。
不知跪了多久,她把屋顶瓦片都数了十道,看着来往的汤药不断,腿脚几乎没有知觉了,里面才走出一个侍女,对她道:“少爷要歇息了,叫你回去。”
“是。”
叶莲应下,待侍女遣进几个守炭丫鬟,又关上门,陆续开了几扇窗户,她才慢慢站起来在原地捶捶腿。
把腿脚捶出疼意,僵硬的四肢舒展了,叶莲拖着不住发抖的腿,一步步摸索着走回厨房。
沿着过道走走停停,拐了几道弯,踩了几条石子路,走到厨房门口时,劫后余生的庆幸终于涌上心头,让她差点落下泪。
厨房里灭了灯,一片黑茫茫的,叶莲在门边歇了半天后摸黑走进院子里,院里除了地上那滩干涸的泥迹,仿佛从未发生过乱事。
她吸吸鼻子,整了整不成样子的冬装,拐过墙角往下人房走去。
“莲儿?”墙边一黑影突然开口说话。
叶莲止住脚步,另一道黑影蹿出来将她搂了个满怀,“呜呜呜,你回来了……”
那名为云儿的黑影摸到她身上的暖意,霎时哭出声。
“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云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边的立着的黑影也慢慢与她们拥在一团,悄无声息地落泪,若不是泪珠落进叶莲颈间,她都没留意到红儿也哭了。
“你怎么这么傻,上赶着找死……”红儿哭着斥她,哭腔快淹没说话声。
“大家都以为你死了……我和红儿不肯信,便想坐在这儿等你一夜,幸好你回来了,幸好你没死……”
云儿哭起来话变得愈发密,反复说着几句“幸好”,又断续叨着叶莲走后她们如何如何的事,没一句说在重点上,像是梦中胡言。
叶莲靠在她肩头,眨几下眼睛几颗豆大的眼泪掉下来,打湿云儿肩背那块布料。
三人哀哀戚戚好半晌,直到外边挑灯的小厮一盏盏挑灭油灯,檐墙外透着的昏黄从远及近被黑蒙慢慢渗透,这才左右扶着叶莲借月色沿墙回房。
将她放置于长凳上,红儿摸索着点了油灯,整个暗室就靠桌上这盏小灯勉强照亮,除了桌子附近其余地方几乎看不见。
她点了灯后蹲在叶莲身前,掀起衣角和裤腿查看伤势。
叶莲不自在地缩了缩,被她一把抓紧:“别动了,让姐姐看看伤。”
闻言,叶莲乖巧地伸出一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