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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宫淮。

是我最讨厌的人啊。

“唔,等等……”

宫淮发出一声满足而压抑的喟叹。

啊,完了,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是宫淮啊。

“呜……”

怎么会是宫淮。

“嗯嗯——”

竟然,是宫淮啊。

为什么,就连这种时候,他都一点都不讨厌啊。

到底是为什么啊……

宁稚然的意识,漂浮在大脑中的那片浪花里。那海水一会儿拍在左脑,一会儿打在右脑,意识也随之起起伏伏。

他觉得应该过去了很久,但他又觉得,可能也没那么久。很快,他开始失重,开始脱力。他知道这不正常。这很不对。

他还知道,他快要抓不住自己的灵魂了。

救命啊,我的灵魂要被献祭给魔鬼啦。

以后该怎么办。

要怎么面对宫淮?

要怎么称呼他?朋友?死装哥?大尾巴狼?大坏蛋?渣男哥?

雪下得越来越大,宁稚然一开始还很想死,可渐渐地,他也分不清,那到底是痛,还是愉悦了。

他只知道,那人一直在抱着他。

一直。

恍惚中,那蒙在眼睛上的浴袍带子,缓慢掉了下去。

然后宁稚然看见了,另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宫淮。

是失控的,是野性的,是贪婪的。

也是温柔的。

宁稚然看得失了神,可喉间的声音却愈演愈烈。

他真喜欢我?

他,喜欢我?

宁稚然呜咽一声,再次抬起发软的手臂,徒劳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然而,下一秒,那只手就被拉了下来。

宫淮俯下身:“别光看我。你这里,一下一下的……好鼓。你看。”

说完,宫淮拿着宁稚然的手,轻轻按了上去。

宁稚然如触电般,失控地抖了起来。

天,一点点亮了。

意识在临界点上晃荡,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亮,在即将彻底变黑的瞬间,耳朵里却忽然传进几句话。

“和我在一起吧,好么?”

“宁宁……”

“放松点,别突然,嗯……”

嗯?

是他听错了吧。

宁宁?

宫淮是怎么知道他艺名的?

这不对。是巧合吗?

宁稚然眼白一翻,彻底晕了过去。就在晕过去的那一瞬,他还能感受到,他浑身都在抖,抖得好厉害。

或许,抖的也不止是他。

或许吧。

这天夜里,宁稚然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八十年后的圣诞节。

他和宫淮,变成了两个没牙的小老头,一起颤颤巍巍,走在铺满积雪的街上,就为了给对方买圣诞夜的苹果糖。

排了好久的队,他们才终于买到。他捧着那颗糖,递给宫淮,还顺便骂了句:“你牙都没了还吃这个?”

宫淮冷静:“Finn,你不是也没牙么。走吧,家里煮了火锅,拿着糖回家吃吧。”

这太可怕了。

他和宫淮,都一百多岁,还没死,还住在一起。

这梦太吓人,直接把宁稚然从梦里吓醒。

很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出现在客厅的地毯上。

他正躺在宫淮的大床上。

啊,熟悉的性冷淡房间。

啊,熟悉的大花床单。

宁稚然盯着天花板,脑子空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