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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后,被水打湿的发尾随走路的动作轻拍着瘦削的脚踝。

一碧如洗的天空,一望无际的海面,还有微风吹拂的彩色沙滩,简直像童话一样美。

小张云涧安安静静,摇摇晃晃,走出散乱的脚印,黎星斓觉得,他很像童话里一条刚上岸,还没有学会走路的小人鱼。

好可爱啊。

没走出多远,他终于又停下来了,蹲在一处,重复刚才的动作。

乌发向两侧倾泻,遮住了他瓷娃娃般的脸。

黎星斓起身快步走到他身边,也蹲下来。

这次她没有帮他拢发,而是直接将他手臂拉了过来。

她的动作许是有些唐突,小张云涧这才有了反应,转头过来,那双墨黑的瞳一声不响地盯着她。

黎星斓卷起他袖子,眼神一凝。

果然——

他苍白纤细的胳膊上,是密密麻麻叠加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没有愈合。

手腕内侧有一道伤,是新鲜的,发红,还被水浸过,所以边缘泛白。

“这是你自己弄的还是别人弄的?”

黎星斓轻声问。

小张云涧只是盯着她,依然没有回答,但也没挣扎。

许是她一直没放手,于是他想了想,对她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

黎星斓不理解。

于是她又问了一次,只留了一个选项:“是你自己弄的?”

他点了点头。

神情颇为乖巧。

黎星斓忍不住追问:“为什么?”

他又不说话了,而且垂下头不再看她,并将胳膊抽了回来,飞快地扒拉沙子。

不出所料,底下还是一层渗透的血迹。

黎星斓心想,他不会是用自己的血当诱饵吧?

只是这么想着,小张云涧已又捕获了一条……

“这是海蛇?”她终于看清了这个东西的具体样貌。

大概二十公分长,红身蓝鳞,褐眼,三角头,无足,飘着两根淡金色须须,在他手里受惊地扭动着,被他面不改色地塞入了木桶里。

“是闻歌鸟。”

他终于又开口了,这是他第二次说话。

“鸟?”黎星斓诧异。

这玩意儿怎么看也不像鸟吧?

他已站了起来,去提木桶。

黎星斓先他一步帮他提起来。

木桶不轻,几十斤是有的,她提着都不算轻松,真难为这么小的身板是怎么提得动的。

“我帮你。”

她朝他笑了笑,尽量表现得友善温和。

难得他愿意说话,她还想多问问呢。

似是没想到她会将木桶提走,小张云涧站在原地怔了怔,风从海上来,轻柔拂过他的发丝,他仰起头,澄澈的双眸中总算有了第二种情绪。

茫然。

黎星斓接触到这个眼神,期待他主动问自己点什么,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

“是闻歌鸟的幼年期,它们会藏在沙子里。”

“这种鸟吃人吗?”

“活的都吃。”

“那不能用别的当诱饵吗?例如鱼虾什么的。”

小张云涧歪了歪脑袋,奇怪地看着她。

“这片海域是死的。”

死的?

黎星斓怔了怔。

一阵海风吹来,夹杂着咸咸的潮湿的气味,不知为何,黎星斓忽然觉得比之前添了丝丝凉意,还腥,腥得发臭,让她有些反胃。

小张云涧抬头看天,金色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

他的五官轮廓实在太标准,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