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朵菟丝花(3 / 3)

是犯糊涂呢。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同他一般计较……”

“诶——”

一只光洁白皙的手举起来挡在他面前,要他收声。

这位瀛州客丝毫不动怒,反而弯腰亲自从地上捡起没被接住的长刀。他爱惜地缓缓抚过刀刃,随后冷不丁将刀柄怼进壮汉手中,刀尖却径直对准自己的心口。

“长刀在手,你还等什么?”他垂眼望着他,语调抑扬顿挫。

然后往前逼近了一步,硬是让闪着寒芒的刀尖生生刺破一点光滑柔软的布料,朝里没入一寸。

握住刀柄的手在他的催促下抖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哐啷一声,手心一松再次将刀丢下。壮汉脑门和鼻尖沁出豆大的汗珠,嗫嚅着想说什么却迟迟开不了口。

“唉——”

瀛州客垂下眼皮瞧了一眼地上的刀,于是身后立即有侍从为他捡起,双手奉于他面前。他看也不看,只是颇觉可惜地长叹一声,望着壮汉轻飘飘道:“原来你说的都是唬人的。”

“害怕的人是你,不是我。”

……

侍从深深垂首恭敬地递上帷帽,他顺手接过戴好。众人惊惧交加地偷眼觑着他,不敢正视。只是在他转身之时,不约而同避散开来,顺势为他空出一条道。

瀛州客不紧不慢从人群中离开,向着前方不远处的城主府走去。

“离他远些。”薛鸣川注视着他的背影突然说道。

薛鸣玉探出脖子数了数前面还有多少人排队领粮食,闻言只是淡淡扫过一眼,“哦。”她语调平平,听着很不当回事的样子。

“他是个修士。”

听到这句薛鸣玉才勉强有几分兴致,“比你还厉害?”

“比我厉害。”薛鸣川坦然承认了。

他紧紧盯着薛鸣玉的眼睛,低声道:“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修士不可插手凡间因果,不可为政一方。这是大忌。修士知道,你们的圣上应当也知道。”

薛鸣川慢慢和她拉开间距,回到她身后继续排队。

“离他远些,我们不能蹚这趟浑水。”

可浑水总是流动的。

是夜,薛鸣玉在米缸中捉住两只瓮中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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