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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已经死了的同伴,还活着;你要找的人,都平安无事。”它再次重复了一遍,“你还要做成什么?”

不等她开口,它又了然地说:“如果你是说穿云镜中发生的事,那么我要告诉你——”

“这就是最后的结局。”

“你改变不了任何人。就像,一开始我就和你说的那样,我要带你去认识一个人,而不是,改变一个人。”

……

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倏尔有一线天光刺入薛鸣玉眼中。

她拨开头顶的掩护,终于从井底爬了上来。天是蔚蓝的,澄澈如洗,实在是她来了沂州后少有的好天气。忽然间,她听见一声温和的笑。

“我说了,她们会没事的。你们白操心了。”

随着这声音逐渐靠近,一双鞋停在了薛鸣玉面前。她沿着下裳往上看去,终于望见一张内敛斯文的面孔,正含着笑对她伸出手。

而于朔的身后,辛道微与孟叔莼二人竟然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78七十八朵菟丝花

◎……◎

可走到近前,薛鸣玉才发现——

孟叔莼的一条手臂,断了。

齐肘弯处断的,断得干干净净,以至于下半边的袍袖被风一吹,就皱巴巴地随风飘荡着。因为没有支撑。

“我这样,官是做不成了。”孟叔莼注意到她的眼神,对她笑了笑,又道,“不过这也好,我这样的人,本不该出来做官。自己总被人盯上不说,还容易牵连旁人。还是在家罢。”

“在家耕种,温书,也是自在逍遥。”

他没了半条胳膊,反倒比从前看起来还要豁达开朗许多。

“其实你要治,也不是不能治。去荒云请个厉害的大夫,也就给你新长出半条胳膊来了。”薛鸣玉对他说。

孟叔莼摆摆手,和煦地笑道:“免啦!又不是少年人,青春未过便落下终身遗憾。那才叫可惜呢。我这把年纪了,身子骨不算差,这些年也不像我从前的同僚,在瀛州日日温水煮青蛙,生生煮出来满肚肥油。”

“我能吃能睡,还能终日读书。手嘛,也不碍着什么,所幸只是没了右手。我左手还很灵便,多些日子习惯习惯就好。”

辛道微也温和地瞧了他一眼,拉着薛鸣玉的手要她坐在自己身旁。又亲昵道:“他这是心结解了,比办成一件大案子都还要畅快呢。”

薛鸣玉:“心结解了?可屠善不还活着吗?”

于朔缓缓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说:“是活着不错,可这把刀过去悬在他头上,迟迟未落。他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其实总存着一桩事。这下可好,胳膊果然断了,人一倒霉,反而觉得本该遭逢的一桩变故终于来了。这心里自然就舒坦。”

孟叔莼拊掌大笑,“表姑知我!”

于朔没理会他,只把薛鸣玉错过的见闻一样样说与她听。她说孟叔莼原本是做足了准备,要与屠善拼个你死我活的。没成想,运气好,靠重重机关摆脱了她,还捡回来一条命。

至于屠善——

孟叔莼从暗道里的传送阵层层往回走时,她仍旧陷在鳞翅虫中出不来呢。

“不过我看她游刃有余的模样,那玩意估计困不了她多久。一旦她出来,又是一桩麻烦事。只是不知,她怎么偏偏就盯上了穿云镜?”孟叔莼叹道。

薛鸣玉:“能窥探过去与将来,这足以让很多修士动心了。”

“可真正得了它,却知道,穿云镜其实是半个骗局。”于朔意有所指地望着薛鸣玉,淡笑道,“去得了从前,可从前的事不能改,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一桩桩、一件件发生。”

“看得了将来,但将来的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好。就像算命,信则有,不信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