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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索到那面穿云镜,然后拿了就跑。说是她跑,也不准确,其实是琵琶引着她跑。

屠善摔得更远些,似乎也伤得更重,且视线一时被黑暗遮挡,下手便没那么快。

“时也,命也。”

薛鸣玉飞快地说道,然后跑得更快了。

也不知摔到哪儿来了,这洞窟简直一个连着一个,仿佛怎么都走不出去,也走不到尽头。至于那只手,她更是没看见。

琵琶语速很快地为她指引着方向,向来波澜不惊的声音中也隐隐流露出急迫。

“不要回头,不要和她纠缠。只管跑,只管往前……”

琵琶琴弦声愈急,身后的洞窟也变换越快。

薛鸣玉匆匆忙忙间侧过脸,用余光粗略地扫过去一回,却恍然惊觉这一幕如此熟悉。“往右,一直往右。”琵琶简洁有力地说。

“我们在哪儿?”她气喘吁吁地问道。

“桐州。”琵琶言简意赅答。

“桐州哪儿?”

琵琶陷入了一瞬的沉默,而后低声道:“锁妖塔下的暗道中。”

她不觉深呼吸一口气,身上爆出充沛的灵气,并骤然间冲出很远,快到有须臾间把琵琶都远远甩在了身后。琵琶一怔,立即追了上来。

往右往右往右,一直往右……

直到看见一片湖——

不等琵琶开口,她就将穿云镜用力丢进湖里。

然后,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瞬间,她模糊的视线看见琵琶水藻般的长发像一张网紧紧缠住了自己。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终于有空想起来——

今天的雨,终究还是没有下。

77七十七朵菟丝花

◎……◎

“你醒了?”

柔滑的长发逶迤着垂落在她脸上,她感觉有些痒,忍不住用手背蹭了两下脸,然后顺手捏住那一小绺的乌发。又黑又亮,还有淡淡的木质香拂过她口鼻。

薛鸣玉意识模糊地眨着眼睛,一下又一下,终于慢慢清醒过来。她撑着身下枕着的一双腿,挣扎着坐直。

然后揉着酸胀的眉骨,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又是哪儿?”她环顾着四周,问,“什么时候了?”

琵琶安静地注视着她,似乎看不下去她滞涩的动作,竟主动俯身为她按起两边鬓角。那冰凉如玉的袍袖轻轻从她眼前荡过,划出柔软的弧度。与此同时,薛鸣玉鼻尖的木香更深了。

“已经回来了。”它轻声答。

薛鸣玉一顿,忽然推开它,踉跄着站起来。

“这就回来了?”她有些茫然地低头看向自己掌心,上面仍然镶嵌着那枚镜子。只是这回无论她怎么照,镜面却都漆黑一片。

琵琶凑过去,轻轻托住她手背,也低头下望。

“它正在沉睡,等恢复好,就一切如常了。”它微微抬起脸望向薛鸣玉,一双动人的眼睛泛起粼粼波光,与脸庞上妖异美丽的花纹相得益彰。

薛鸣玉倏尔抽出手,自然而然地移开眼神。

“屠善呢?她还在这里吗?”她问。

琵琶慢慢闭上眼,告诉她:“她在。还有其他几人,也都在。我能感知到这个洞穴里她们的气息。只是,有一个人的气息最暗弱,恐怕危在旦夕,只是吊着一口气了。还有一个人,与其他人离得最远,不知是走散了,还是被迫分开。”

“能分辨出屠善在哪儿吗?”

“太模糊了,不能。”

它摇头道:“不过,依据这几人位置的排布,我猜,游离在最边缘处的,就是屠善。因为她周围是暗道里机关最多的地方,这机关只有卫氏的人清楚,她应当是被人困在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