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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颇为自得地摇头晃脑,“客气客气……”

“只是您在外何必用我师弟的面目招摇过市?斯人已去,您也不怕犯了死人的忌讳。”

散仙打着哈哈:“这个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说着他又干笑了几声。

见山楹平静无言,并不搭腔,他作势动怒,“你小子好生无理!该说的我也说了,还不速速与我松绑!”

山楹:“可不敢,楹还有一二疑惑未解,恳请您告知。”

“你说。”

他一顿,没有直言出声,而是传音入密:“您先前真不曾与师弟相识,与薛鸣玉相知?”

散仙登时大笑,“原来你还在怀疑这个!好小子,你过来,靠近些听我告诉你。”山楹审视着他,然后缓缓走近。

结果却猝不及防被唾了一脸。

不知是被气得还是没反应过来,山楹冷着脸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再回过神时,散仙的骨头嘎巴嘎巴发出脆响,转眼变作个巴掌大的小人。

骨头甫一折断,他便迅速从松松垮垮的绳索中逃出,而后果断施法催使着捆仙索反过来绑住了山楹。山楹替他成了笼中兽,他自己倒摇身一变又嘎巴嘎巴恢复了正常身形。

顶着山楹森冷的目光,散仙大笑着遁入云霄。

“蠢材!蠢材!你的道行还浅着呢!”他的呼喊声仿佛撞在金钟石磬之上,嘹亮而萦绕不止。

山楹几欲恨杀他。

他对薛鸣玉吩咐:“拿我的令牌来。”眼神却不分她丝毫,头也不回一下。说话时嘴里犹如含了冰,声音渗着寒气,仿佛一掉下来就会结成冻。

然而,过了许久都没人应他。

他这才神思渐渐冷静下来,顾得上关照她。

“你……”他回头时却恰好撞见薛鸣玉正背对他,仰脸望着月亮。

“拿我的令牌来。”

薛鸣玉仍旧不理他,一动不动。

山楹禁不住蹙眉,“薛鸣玉。”

他低低地叫她。

“啊,”她终于肯侧过半张脸看他,慢悠悠地笑,“原来你是在同我说话。”

她起身走到他跟前,俯身蹲下与他平视,“在哪?”嘴上这么问着,眼睛却一直流连在他的脸上。

“腰间别着的那个就是。”他对她的目光略感不适,忍不住垂下眼睑。

薛鸣玉嗯了一声,却没动作。

反而是他的脸先感触到柔软的丝绢——她在用手帕替他擦脸。

山楹于是想到这是她方才要给那书生擦汗的。他莫名不快,好像书生不肯要的东西被她勉强施舍给了他似的。可怜他吗?

他兀自抿起唇。

可没办法拒绝。因为比起被她可怜,他更无法忍受脸上的脏污。他真是恶心透了。于是他只能忍着不动,还要温和地对她道谢。

薛鸣玉说无妨。

她又去他腰间摸索着找那枚令牌。

分明她已经十分留心,且动作放得很轻,可山楹依旧一副忍耐着不适的模样。他的眼睫在下眼睑抖落一片片的阴翳。

“没有……”他听见薛鸣玉喃喃说道。

“怎会?”他顿时低下头去看,却刚好掠过她抬起的额头。两人的眉心不过相抵了一瞬便骤然分开。他探询的声音蓦地戛然而止。

倒是薛鸣玉如同无事发生一般指了指他腰上系着的那枚玉佩,“你瞧。”

山楹望去,果然不是他的令牌。他忽然记起自己来时刚于山林里猎杀了一头妖兽,弄得一身血污,仔细梳洗过才匆匆下山。恐怕就是那时把门中令牌落下。

没了令牌,又赶走了师弟,自己的仙术还因为捆仙索的禁锢不得施展……

真是最后一条路都被他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