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折在喉咙里。
他挣扎着双手死死掐住颈子,双目有一闪而过的惊慌,但很快被压抑的愤怒取而代之。不知怎么的,他竟渐渐脚离地,整个人飘浮在半空,那张脸也生生憋出紫红色。
眼见着就要断气,薛鸣玉这才不疾不徐出手打断了山楹的施法。
霎时间,陆植便霍然从空中跌落。
他趴伏在薛鸣玉脚边,软烂如泥地喘着气,一只手费劲地顺着起伏不平的胸口,另只手却颤巍巍地趁机攥住她的下裳一角。
“鸣——”
“没出息。”薛鸣玉踢开他的手。
而后面色不快地对着山楹道:“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在我院子里打我的杂役,难道我是个死人吗?这样目中无人,真是惹人生厌。”
她说话的口吻不咸不淡,算不上多严厉的叱责,但也足够让山楹郁气更胜。分明是她那个不长眼的杂役先挑衅的他,怎么到头来都成了他的错?根本就是在袒护。
他投向陆植的视线越发冷了。
这一幕落在薛鸣玉眼中自然就是他不服气,仍旧蠢蠢欲动的证明,于是她趁其不备暂时封闭了他浑身的穴位,使得他体内的灵气无法正常运转,暂时成了个凡人。
“想打架?我成全你。”
她对着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依旧坦然极了,“但我是个讲公平的人,你自小在山上修炼,学了一身的本事,用来对付他,恐怕不妥吧。要打那就彻底抛开你那些法术,各凭拳脚功夫痛痛快快打一场。”
说着她就径直推搡了他一把,他正要闪躲,却骤然发觉自己离了法术整个人动作都变得迟钝滞后许多。于是果不其然被她推得踉踉跄跄,而这时不偏不倚有只脚伸了出来,将他绊了个正着。
陆植讥笑着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奚落他果真是个绣花枕头,连他这样的大少爷都不如。
急促地呼吸着,山楹终于忍无可忍地反扑上去。
两人一时打得忘我,不知天地为何物,还是薛鸣玉见缝插针把方才那只木桶踹到两人之间,因而又引得他们一番争抢。
含糊不清的冷笑声与低低的咒骂声,还有时不时咳嗽着啐出一口血沫……情形一度混乱到完全失控。
薛鸣玉远远站着。
卫莲舟惊得翻身坐起来,从屋檐上探出了头啧啧慨叹着隔岸观火。
唯有崔含真秀气的眉心攒成淡淡的远山,“真是胡闹,还不快住手。”他低声呵斥着,却又对眼前的场景无从下手。大约是此生从未见过如此野蛮粗鲁之事。
好好的两张脸又青又紫,肿得不像样,谁也不曾留手。
最后还是崔含真强行将他二人定住才勉力撕扯开他们。
他气得连说了几遍荒唐,方强压住怒火让他们各自回住处。又替山楹解开咒,使他恢复如常,“你快快回去罢,这里是一刻都留你不得了。”
崔含真把手负于身后,正眼都不肯看他一下,显然是对他气恼之极。
山楹捂着满是红血丝的脸,乌黑的眼眸厌憎地刮过陆植,这会儿陡然被叫停,他也终于清醒,不再一味脑热,思绪也渐渐回转过来。
低头对薛鸣玉两人行了一礼,他便头也不回地甩袖离去。
只是这背影走得匆忙而急促,可见他心中汹涌的潮水尚未平息,仍然被怒火点成了岩浆,起伏不止。
待院子里又安静下来,崔含真方才揉了揉前额叹道:“你若是这会儿反悔,不想与山楹结契还来得及。”
薛鸣玉不以为意,只说不要紧,又与他继续说昨个的事。
“当初李悬镜就是不知从哪个角落找出这么一个人,他先前就冒充过李悬镜来找我,还说了好些神神叨叨的话。后来李悬镜就莫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