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轻易融入了这群修士之间。
几个人先是兴致勃勃地与她切磋了一番,几胜几败。
薛鸣玉犹记那时她和翠微山的人比试,她们还大多要自以为不动声色地给她放水,生怕让她面上难堪。如今对面的弟子丝毫不留手地攻来,她亦能有来有往地招架。
中途她的余光瞥见山楹的身影一晃而过,似乎出现了一瞬,便当即离去。
躲着她呢。
她似有若无地浮起微笑。
“薛道友此次前来,打算住多久?”有个模样俊秀的弟子凑到她近前劝她,“按我说,多住些时日罢。这山上总是熟面孔,看了这么些年也腻了。便是比试,打来打去也就是这么些人,那些招式我都能背了,好生无趣。”
“你来了,总算也多点新鲜。”
他似乎自来熟得很,对着她全然不见外。她在前面走,他先是紧紧跟着他,而后干脆三两步蹿到她前面,倒着步子走。
“怎么不理我?还是说,你也嫌我话太密,不情愿与我来往,”他顿时臊眉耷眼,白净的面皮也蒙上淡淡的委屈,“我还挺喜欢你的,你多与我说说话嘛。”
薛鸣玉:“你叫什么?”
“郑观。”
答话的却不是此人,是身后另一道声音传来。
她扭头看去不由笑起来,来人竟是在瀛州有过几面之缘的圆脸和尚。他那张清秀冶丽的娃娃脸对着她笑出颊边两个梨涡,眼睛晶亮。
而他旁边还跟着那个眯眯眼,不过因着当初请眯眯眼帮忙冒充萧青雨的缘故,薛鸣玉对他更熟悉些,还知道他叫沈一白。
“沈一白,”她又指着圆脸和尚,“你是……”
“秋慈。”
薛鸣玉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
“要我留下多住些日子?”她朝郑观望去,见他眼睛一亮,不住地应声,薛鸣玉微微地笑起来,“也并非不可。只是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我要见你们山楹师兄。”
“这容易,我请他来便是。”
“不,不要请,”薛鸣玉说,“我要你绑着他来。”
49四十九朵菟丝花
◎……◎
山楹是一棵桃花树。
桃花树真是很好的,树干遒劲有力,砍下来削去斜生的旁枝,再细细磨去尖刺,就是顶好的桃花木。而桃花木是能辟邪的,时常被锻造成一把剑,挂在道士的身上。
花也很好,莹润的粉色,颗颗粒粒缀满枝头,像树身产下的卵。风一吹,就窸窸窣窣抖动着要抽丝剥茧。有人路过,总要赞叹花的美丽,开得如此旺盛鲜活。
可山楹很不喜欢。
他甚至感到羞耻。
因为每一朵花的盛开都是汲取了树的生命力。树在春天迫切地发.情,而后不知羞耻地产下无数迎风抖动的花。粗俗的欲.望催使着花蕊都如此芬香甜蜜,好招蜂引蝶,引来无数偷香窃玉的贼。
实在下.流。
所以山楹从不开花。
他是一棵不会开花的桃树。
过去如此,现今如此,将来亦如此。
他从不怀疑。
但一棵树是没有贞洁与自由可言的。
他原本好好晒着太阳——
好不容易熬过了寒冬,终于要浸入绮丽靡艳的春天,他既感到安心,又觉得煎熬。春天的太阳最温暖,但春天也最淫.荡。
他原本好好晒着太阳,可突然有几个人跑来砍他的树干。一定是要砍去做桃木剑,这些贪婪的道士!他气得浑身发抖,树枝都不断挥舞着,想要抽打他们。
“别碰我!”山楹自以为很大声愤怒地警告着他们。
可他自以为是的驱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