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口中哈着气。
薛鸣玉只觉得面前的仿佛不是一只妖,他化成了一滩水,而后柔软地融在她掌心。“有人找我吗?”她趁势追问道。
“没、没……”他气喘吁吁地费劲回答道。
“真的?”她捏住他耳垂,冰凉的,是一块黏手的肉,“我不喜欢有人骗我。”
“有,”他撑不住地滑脱,又跪坐在她脚边,伏在她腿上,当即改口道,“就在城主府外。大人说了,过几日还要给他派喜帖呢。”
薛鸣玉:“喜帖?谁要成亲?”
“自然是您啊。”
感知到她抚摸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又心痒难耐地去蹭她,“大人说了,择吉日就与您成亲。成亲过后,他就把您要的那个修士给放了。”
薛鸣玉思索了片刻,要他帮自己传个话。
“你就告诉他,成亲的那天,要他在离我最近的地方等着我。”
话落这双猫眼顿时瞪圆了,“您是不是要走?您不能走。”
“谁要走?”门外忽然响起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
薛鸣玉便见着这小妖立时惊慌地爬起来,然后端着木盆恭恭敬敬地退下了。水月不紧不慢踱步走至榻前,只松松垮垮套着件雪白的里衣,浑身上下还隐约散着水汽。
大约是刚沐浴过。
“你要走?”他自然而然地与她十指交握。
薛鸣玉低头看他的手缠绕着自己,连一丝缝隙都不肯留。“妖都是这样的吗?脸皮奇厚无比。”她问他。
“这可不叫脸皮厚,这叫坦率。”
水月:“你们人说话行事总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我不懂。我只知道但凡我看上的,无论怎样都要先抓在手里再说。”
他一时向她逼近,意有所指道:“兴许磨合久了,她又觉得我其实很合她心意呢。”
“那真是太为难她了。”薛鸣玉面无表情道。
她这副样子又将他逗笑了。
薛鸣玉想着自己暂时是离不开的,也不为之焦虑,反倒气定神闲地要他给自己也另外备水,她要沐浴。水月含笑应了,懒懒散散地起身去吩咐人。
末了还有意与她调笑一番:“卿卿或许要我近身伺候?”
“出去。”
薛鸣玉言简意赅道。
……
她换了身衣裳,余光瞥见他坐在桌旁也只当看不见。
耐不住他铁了心要与她亲近,甚至连帕子都提前预备下了。他笑吟吟地追着她走到梳妆台旁,又绞了帕子替她把潮湿的头发一点点擦干。
薛鸣玉对着铜镜注视着他,却突如其来地想到卫莲舟。
但也不过一刹那,因着他忽然俯身猝不及防亲了镜子里的她一下。镜子陡然被呵出的热气氤氲得雾茫茫一片,看不清任何人的倒影。
“怎么?”他慢慢对她说着,“不许我亲你,还不许我亲镜子里的你?”
薛鸣玉没理他,自顾自起身往床榻走。他又丢下梳子,亦步亦趋地跟过去。她不理人,他便就势抽了她枕头,整个人侧卧在她手臂旁。
“这枕头不好,硌得很,你睡着恐怕头疼。还是我身上更软和。”他好言好语地挨近了她,要她就着他的胸膛睡下。
薛鸣玉也不推拒,由着他动作。却又在他心满意足地笑起来时,冷不丁说道:“我已经成过亲了。”
水月霎时顿住,“他死了?”
“还没有。”
“那真是可惜,”他颇为遗憾道,然后沉吟着对她说,“既然如此,哪日你捎个信给他,就说你另嫁他人了,要把他休了。”
水月握住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吻她的指尖,“你别怪我心狠,不能容人。实在是身份有别,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