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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

长久地呆在不知名的野山之前,薛鸣玉被屠善在瀛州养了一段时日。她被养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不见天日,只能偶尔透过窗隐约听见外面有人在说什么。

屠善不许她出去,她也只有晚上才能开扇窗,而后从中窥见一隙月光。

可每晚的景色都是不变的,就像她每天吃着一成不变的饭菜,只能勉强不会挨饿。直到某一晚突然下雨了,她方才知道原来白日里淅淅沥沥的声音是什么。

她才知道天是会下雨的。

而第二个雨天,屠善带她去了剑川。

剑川在瀛州边界,还要绕过成群的野山。山上有许多坟地,比那会儿她们从破庙出来路过的还要多得多。屠善指着那些坟地对她笑道:“这里可遍地都是我的熟人。”

寂静的雨夜里,只有一泻千里的月光,惨白得如同死人的脸。

不过说到死人,薛鸣玉第一次见到死人便是一群。

他们不知何时埋伏在她们去剑川的路上,忽然大喊着:“妖孽受死罢!”而后一股脑冲出来。薛鸣玉甚至没能反应过来,他们就又一股脑死了。

死得仓促而滑稽。

以至于薛鸣玉还茫然困惑地睁大着眼,就只看见一片直板板挺着的尸体。

她听见屠善对着这些人啐了一口,“好好的晚上非要来败老娘的兴,作死啊!”她骂骂咧咧地踢了一脚挡路的尸体,一脚把人踢得骨碌碌滚进了山沟里。

血混在雨水里,肥沃了坟地。

薛鸣玉跟上她时,忽然后知后觉地想道,她那些个熟人不会都是这么来的吧。她这样想也就这样直白地问了。

“哈!瞧不起老娘?”屠善乜斜她一眼,“一群杂鱼什么时候也能跟老娘攀关系了?”

她嫌她走得慢,捏住她后颈,而后提气飞快在山林中蹿起来。

“杀他们的时候,老娘连他们的脸都没看清。”

剑川附近有数道崎岖的山脉。屠善拍了拍她的脑袋,指着山脉问她:“知道这是什么吗?”估量着她答不上来,她又直接告诉她答案:“龙脉!”

薛鸣玉从她胳膊肘下钻出一张脸来并仰头问她:“龙脉有龙吗?”

屠善忽然大笑,“没有!只有一群自诩为龙的死人。”

“死人?”薛鸣玉回忆着方才的情景问道,“就和那些人一样?”

然而她却说:“不如他们。”

她拎着薛鸣玉到了剑川旁的一处洞穴里,说要她等着。但究竟要等什么,屠善没说,薛鸣玉也不知道。她又冷又饿,可精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她一晚上见过了从前几年都没见过的新鲜东西。

终于犯困时,薛鸣玉耐不住疲倦慢慢闭上了眼睛。直到耳边猝然响起嘶嘶声,她睁开眼,蛇信吐在她脸上,一条通身青绿的蛇几乎挨着她的脸。

“这是什么?”

无知者无畏,薛鸣玉看着竟不觉得害怕。

“没劲。”

屠善见她毫无反应,忍不住撇撇嘴,也懒得再吓她。她提着蛇往洞穴外走,“就是这回我特意来等的东西。”

薛鸣玉才知道她们要等的竟是一条蛇。

后来那场雨停了,她就又回到了那个封闭的小屋子里。

……

夜风猎猎地吹,薛鸣玉偏又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她把手伸到窗外去接屋檐下滴落的雨,忽然李悬镜俯身握住她的手。

“不冷吗?”

他关切地望向她时,颈边露出半截淡淡的红色。发觉薛鸣玉在看后,他不好意思地把衣领拽了又拽。

“外面雨下大了,江上也会涨潮吧?”

李悬镜不明白怎么会莫名提起这个,因此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