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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里走,也是能看到不少新鲜的干尸,姿势千奇百怪,不过无一例外,都能看得出想要往外逃。

这一处显然比林中要阴森得多,可江跃鲤却并未觉得害怕,甚至还有心思四处张望。

宫殿内部半塌,穹顶早已碎裂,不少梁柱歪倒,那些魔清理了一条道,弯弯绕绕的,两人沿着这条道一路往里走。

倒是省去了寻路的时间。

避开两具干尸,穿过最后一道残破的拱门,已经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座石室内,里头燃着阴森鬼火,中央摆着一张歪斜的石椅,上面蜷缩着一个枯瘦如柴的身影。

正准备靠近,那道身影动了一下。

江跃鲤轻声道:“前辈,我想问你个人。”

她出奇的平静,不知是刚刚被那些执念耗光了害怕情绪,还是眼前这人虚弱得毫无威胁。

话刚问出口,她甚至觉着自己有那么点高手的气质风范。

可座上那人不配合,并未回答。

他缓缓抬起头来。

在绿色森然光线下,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皮肤如同干枯的树皮,层层叠叠地堆叠着,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轮廓。唯有那双浑浊的眼睛,还泛着微弱的绿光,证明这具躯体里尚存一丝生气。

江跃鲤眯了眯眼,视线落在他额头处,那皱巴巴的皮上,似乎有两个犄角。

一副软甲不合身,松松瓜瓜堆在他身上。

这副软甲也很眼熟……

江跃鲤扯住凌无咎衣角,有些着急:“它好像就是银角大王,怎么老成这副样子了。”

凌无咎眉头轻皱,五指虚空一抓,座上的那一副老骨头,便不受控制地朝两人飞来。

莫度余摔到地上,颤抖着咳了几下。

江跃鲤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凌无咎没轻没重,直接把人给摔死了。

这可是解蛊毒的唯一线索啊。

凌无咎居高临下,俯视趴在地上的人,问道:“这里发生了何事?”

莫度余动作又缓又慢,将自己撑起来,闻言,猛地一顿。

他仰头,浑浊眼珠滴溜溜转动,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

江跃鲤见他一看到凌无咎,便双目发亮。

她凑到凌无咎身侧,道:“他是不是喜欢你,怎么一听见你的声音,看见你人,突然就激动起来了。”

凌无咎也不否认,顶着一张清冷玉面,薄唇轻启:“是。”

江跃鲤:……

她也就是皮一下,想不到还真猜到了。

不是!他老相好怎么是个男的??

还不如那个玉树临风的头牌花满楼呢,起码证明审美没问题。

不过很快,她发现二人说的不是一回事。

“天,天魔,你终于……终于回来了。”

莫度余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气音,每说几字,都要喘一会儿。

听得江跃鲤心一提,仿佛易碎玻璃杯在晃动的桌边,下一刻就摔倒地上,一命呜呼。

现在最不想莫度余死的,估计就是她了。

莫度余颤抖着身子,匍匐在地,额头压在手背上。

“恭迎魔尊回城。”

大抵是因为激动,动作快了些许,说话也顺畅多了,只是带上了哽咽。

凌无咎沉默无言。

江跃鲤肩膀撞了一下凌无咎:“叫你呢。”

凌无咎瞥了她一眼,才对莫度余道:“把她身上的蛊虫解了。”

莫度余僵了一下,抬起头,浑浊双眼居然湿润了一片,像一个耄耋之年的老臣,终于等来了荒废政业的皇帝。

他眼球一转,看向江跃鲤,目光赞赏慈爱,看得江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