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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上千年,他还是头一回,如此渴望被人痛揍一顿……

江跃鲤浑然不觉,自己随口咬下那颗果子,给宗主大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她若是得知,定要在心中大呼冤枉。

她现在只觉得,浑身涌起一股燥热,一边品着口中津果,一边暗自调息运转灵力,试图平复体内翻腾不休的灵力浪潮。

时从不知江跃鲤真实修为,只当她是个修为浅薄的外门弟子。

体内一下子涌入如此庞大的灵力,若无高人引导疏通,只怕顷刻间便会经脉尽断、爆体而亡。

可她面色如常,一脸享受地嚼吧口中红色果实。

这进一步作证了他猜测,此女不简单。

这肉息果本就是稀罕之物,寻常修士得了,必要细细炼化,没人会像她这样,随意吞服,平白折损了大半药效。

在场众人因见识不足,或因依旧陷在震惊之中,一时间,除了宗主,竟无人品出这怪异之处。

重折陌收起眼中惊讶,面容沉静,将肉息果轻置于长榻旁的矮几上,敛袖退回,立于时从身侧。

时从也按下心头惊涛,面上掌权者的威仪渐复,他自上而下,缓缓捋过长须。

天剑峰的苏玉衡先前查过,并未发现异常,只当江跃鲤是一个普通外门弟子。因为同是外门出身,原本还想重点培养她。

现在看来,得重新调查了。

他暗自传音给重折陌。

苏玉衡挺直腰背,立于孤峰敛刃的师父身后,恰好处在宗主的斜后方。他面容端整,眉眼间自带几分傲然神采,却全然不知,他的办事能力在宗主心中,已大打折扣。

因着所有人注意都在那肉息果上,无人注意到他。

眼见凌无咎竟然随意地就将肉息果喂予江跃鲤,其他人都在惋惜诧异,而他面上的狂喜几乎掩饰不住。

原以为江跃鲤至多能在凌无咎身边活下来,未曾想过,她能引起凌无咎几分兴趣,能做到如此地步。

无论如何,他对她有点拨之恩,此女日后,必能助他成就一番惊天伟业!

先前要求她师父前去索要情报,虽说有些许消息,却未尽如人意。本来听说她有重要情报,他并未当回事,此刻却不得不重新思量。

看来须得寻个时机,亲自会一会她了!

可任凭他如何递眼色,江跃鲤就是接收不到,只顾悠闲惬意地倚在榻上,津津有味地嚼着果子。

也罢,眼下她既已离开魔宫,要在这栖梦崖寻她出来,倒也不算难事。

突然,苏玉衡见她猛地挺直脊背,身体往前倾,杏眼微微撑大,眉头几不可见皱了一下。

江跃鲤见过太多次凌无咎浑身是血的样子,也知道其中多数,都是他自己弄的。

但亲眼看着他动手,这还是第一次。

只见他神情恹恹,眼睫低垂,右手虚拢着,拇指指甲抵在腕间,漫不经心地一划,刹那间——

血涌,肉绽,白骨森然。

江跃鲤手腕蓦地一凉,她连忙捂住,这场面血腥地让人幻痛。

当事人却神色如常,仿佛只是拿着花壶浇花,他将流血手腕悬在盆栽上方,鲜红血水滴落在肉息果的泥土里。

枝干那张皱脸,顿时脸皮舒张,整株植物都透出餍足的神态。

那血越流越凶,似乎有种无形力量,强行抽离他全身的血液,见者惊心。

众人屏息,紧张地看着这骇人的一幕。

高台安静,落针可闻,忽来一阵大风,打断了这一空间的死寂。

凌无咎侧过脸,眼睫掀起,眼眸黑沉沉的看向江跃鲤。他抬起右手,掌心压向左手腕狰狞的伤,血终于不再肆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