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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咎连眼皮都没抬,随意翻过一页书卷:“嗯。”

江跃鲤十分震惊,旋即心头突然涌起一阵寒意。

一直生活在一栋楼里,和圈养有什么区别,难道他自小便身负封印?

她环顾着奢华典雅的寝殿,忽然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道道无形的锁链,将他牢牢禁锢在这方寸之地。

“是谁不给你出去,要怎么做,你才能出去?”她问。

凌无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没人阻止我出去,只是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离开这里。”

“为什么?”

“这是我的职责与宿命。”

“离开了,会有什么后果?”

凌无咎一愣,沉默了。

向来从容圣洁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迷茫。

江跃鲤见状,顿时明白了原因。

凌无咎这种情况,就像那些被驯养的大象,幼年时被一根细绳束缚,等到长成庞然大物后,即使绳索早已不堪一挣,却也没了挣脱的心思。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或是不知。

她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在现实世界里,她时常在宫殿里躺着;在这个回忆里,面对着此时的凌无咎,这位对她起过杀心的人,也一如既往地躺着,只不过变成了紧张地躺着。

但此刻,看着无悲无喜,宛若神祗的侧颜,她鬼使神差地按下了他手中的书。

她忽然想出去走走了。

第28章 第28章哄哄

少年的凌无咎,是一个很听话的人。

听话得简直令人发指。

两人的敌对关系消除后,江跃鲤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被设定成了某种“绝对服从”的AI机器人,但凡接收到指令,便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这种听话程度,已经不是“乖巧”足以形容,他很多时候,甚至没有自己的想法。

江跃鲤觉得,这是养育他的人努力的成果,他们需要一个完全服从、绝不质疑、执行力爆表的工具人。

少年凌无咎的心思单纯到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的程度。

但那些人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一点:太听话,有时候也是一种安全隐患。

比如,随随便便来了一个人,便可以将他带走。

江跃鲤带着凌无咎,躲躲藏藏地出了宫殿。

凌无咎一袭雪白长袍,衣襟袖口绣着繁复的银纹,衣着太过华丽,往那儿一站,十分招摇,一路上回头率极高。

这样下去,还没开始逛,就要被捉回去了。

于是江跃鲤二话不说,引这位谪仙似的人儿,钻进了街边一家成衣铺。

店主正在一楼热烈地招呼客人,两人身形一闪,便进了二楼。

在这一段回忆里,江跃鲤发现,她虽然依旧不能触碰人,但是可以按照意愿,能够碰到物体。

她随手捞起件衣服,往凌无咎身上比划。

凌无咎站在原地,任由她摆布。

她最终选定了一件黑色长袍,款式简约、低调。

他也非常配合,二话不说,便换好了衣服。

接着,江跃鲤踮脚,拆散他束得一丝不苟的发冠。

凌无咎那头绸缎似的长发,哗啦散下来,她三两下给他扎出个随意的半束发,方才还端庄肃穆的仙界模范生,已然变成了个落拓不羁的散修。

江跃鲤还未细细品出凌无咎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的怪异感,楼梯传来吱呀吱呀的踩踏声。

不好,楼下的老板要上来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砚台,是从凌无咎寝殿里顺出来的,扔到桌上,扯着凌无咎长袖,便带着人从窗户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