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似怒火四溢。
“你以为我一直往前,你以为我对那些路上的对手、敌人,从来都不回头的吗!?”
“大师兄刘循方在我初入门的时候帮过我,二师兄尹向闲在他空闲的时候教导过我,所以我找出了他二人招式中的破绽,是因为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我不打败他们,这二人将来就会在更大的战场上吃亏、受伤!”
“可我事后去找过大师兄切磋,我空闲时去和二师兄交谈过,可大师兄一直沉浸在被打败的阴影里,他失掉了信心,二师兄一心只想着自身的荣誉和面子,他没有了决心。“
“我等了他们那么久……”
“没有一个肯追上来!”
这一声出自肺腑的愤怒而不甘的话声儿,像一团儿热辣滚烫的油直撞入平静的水面。又如尘封了多年的烈酒一次性灌入空置许久的坛中。
打得郭暖律目光猛闪。
他定定地盯着高悠悠。
高悠悠却在盯凝着他,那目光里竟有一种不寒而栗、遍生悚意的尖锐与笃定。
“你本来就很强。”
“但除了天赋以外,你更强的是心志。”
“你斗过这么多敌人,杀过这么多强者,并非因为你比他们都强横,而是因为……”
“……你不肯倒下。”
“……你不肯落后。”
他越说越冷漠,却也越说越坚定,像在磨一把钝久了的刀具,像在把一张厚厚的木削成薄薄的飞刃似的那样笃定。
“不过,我本来就比你强,这次落在你手上不过偶然。”
郭暖律终于在惊楞的基础上发展出了困惑。
他莫名其妙地歪了头。
看向高悠悠。
看不懂了。
高悠悠在那一刻忽觉得——他歪脑袋的姿势好像一条瘸了腿的小狗,正努力通过摇晃脑袋以看清这个瘸了腿的世道。
郭暖律在慢慢地把歪掉的头摆正。
而他只以厉烈无比的教导者目光瞪了对方一眼。
“倘若有一日,我变得比你强得太多太多。”
“我会因为今日这一刻的慈悲。”
他看向对方,越发地冷厉且不屑地笑道。
“而更加大发慈悲地等你——追上来的。”
“因为我知道,你虽是个有病的,但病得很坚强,至少病得比他们所有人都更争气!”
“难道不是么,郭暖律?”
郭暖律只是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他。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多久,他在这振奋人心的话语之中好像终于恢复了过来,回复直了身躯和脑袋,也回复直了气质。
冰冷而厉烈的气质。
他就好像忽然恢复了过往的杀手一般的冷静。
以讽刺的目光看向对方。
“你骂我有病?”
高悠悠皱眉:“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只听到这一句吗?”
“还有。”郭暖律冷冷道,“你还说比我强。”
“简直莫名其妙。”
“你受伤以后脑子也长洞了吗?你是哪里比我强?把人当猪训的前提是自己总不能当猪吧……”
说完,骂骂咧咧,讽讽刺刺地就关上门。
让难得一番赤诚的高悠悠陷入了莫大的被辜负的愤怒。
和十足的困惑。
他几句话都能让对方动容,怎么这一段闪闪亮亮的金玉良言却不能让对方想明白?
难道这小子心情差极了,还是吃软不吃硬,还是太过自我和愚蠢,以至于根本就听不进他真正想说的话……
【他方才和我说了好多好多话。】
高悠悠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