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她就像是一记拳头硬生生地打在了棉花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也别弯弯绕绕的,明着说就行。”陈静寻看了眼时间,“我们宿舍十二点熄灯,宵禁。”
车子在宽阔的大路上疾驰着,不过一会儿的片刻,雨就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了车窗上。
陈静寻看着窗外,心想这天气预报倒是挺准。
车内,恒温的空调平稳地吹着,丝毫不会搅乱人的情绪。
缓了一会儿,陈宏柏取出一个棕色的档案袋,打开,先从里面取出一份房屋赠与合同,“静寻,我了解过你的成绩,也知道你以后是想定居在大城市的,在大城市打拼不容易,很多人奋斗十几年、二十几年可能都买不下一套房,所以爸爸的生日礼物就是给你提供一个住处。”
陈宏柏一边说着,一边把合同塞到陈静寻的怀里。
陈静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陈宏柏这个老油条肚子里没憋好屁。他但凡要是这么有良心,当年把他们母女从北京赶回承德时候,就不可能放手不管不顾,任由她们自生自灭。
果不其然,陈静寻借着车上微弱的光线大致扫了一眼那个合同,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对方愿意赠与她上海静安区一套九十八平的房子。
她恍惚地看向他,问他:“为什么是上海的房子?”
明知道她人想留在北京,可他偏偏假惺惺地赠与她一套上海的房子。
陈静寻的手紧紧地攥着那两张纸,把音量都提高了一个度,“我问你,为什么是上海的房子?”
陈宏柏抬手想安抚一下陈静寻的脾气,却被她一手拍开,落了个空。
她人缩成一小团紧紧地贴在了车门上,一点儿都不想和他接触。
陈宏柏收回手,只好狠了狠心,压低声音说:“静寻,北京不适合你。”
“毕业后,你要是工作的话,就去上海吧,爸爸会给你安排你想进的公司,你是个人才,在那边也不会埋没你。”
“你要是想继续读书的话,爸爸就送你出国深造,你看看你更喜欢哪个学校,学费由爸爸承担……”
陈宏柏的话还没说完,陈静寻就忍不住嗤笑了出来,她把那份合同往男人胸膛上一拍,“所以,您今儿来的目的说白了就是要赶我走,就像十七年以前,把我赶出北京对吗?”
“我就想问问你,你怎么就这么容不下我呢?我在北京呆了三年,我从来没打扰过你的生活,我也没奢望要和你相认……”
她的眼眶中早已经灌满了泪水,可她就是死死地盯着他,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如果我不走呢?您和您的夫人是要像当初逼着我妈签协议一样逼走我吗?”
人崩溃到一定程度,大概连眼泪都不会流了。陈静寻满是敌意地看着她这位道貌岸然的父亲,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两个耳光。
亏她以前还对“父亲”这个形象抱有一定的期待呢?
陈宏柏把那份合同塞进档案袋,放在陈静寻的手边,“静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爸爸不求你能理解我的难处,但请你相信,我是为了你好。”
“凡事都不着急下定论,我给你充足的考虑时间。”
陈静寻的目光往下挑,嘴角的笑如同抽丝剥茧地消失,她挑了挑眉,抬手拎起那个档案袋,连带着里面的合同一下一下地撕碎。
她就像是发泄一般,一下接着一下地撕,最后撕到手上没有力气,把那些废屑全部都扔在了陈宏柏的脸上。
“静寻!”陈宏柏不怒自威。
这么多年,显然没人敢这样对他。
可他并没有发作出来,反而沉下脾气,和她说:“静寻,你执意要留在北京的话,你连最基本的户口问题都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