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做一件事的时候,一般都看不出什么情绪。
陈静寻此时此刻就是这个状态。
这样的陈静寻让陆彦行觉得陌生,让他觉得,他不再是那个可以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人。
她就像是一只脱缰的野马,马上就要逃离他的掌控,和他断绝婚姻关系,彻底离开他的世界。
陆彦行低头看了眼离婚协议,缓缓起身,拿出他固有的威严,警告着说:“寻寻,不许开这种玩笑。”
他最讨厌她拿离婚说事情,于是眉间的怒气更甚。
若是以前,他把她按在腿上,在她的小屁股上狠狠地抽上两巴掌以示惩戒,这也就够了。
可现在,他只能徒劳无力地警告她,以求唤醒她的一起理智,让她不要再继续和他闹下去。
毕竟他真的很心慌。
只不过他擅长伪装,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陈静寻抿了抿唇,弯腰拾起离婚协议书,简单说了一下她的条件,“领证之前,你没有做财产公证,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婚,我一定要狠狠地割你的韭菜,分你一半的财产。”
她耸着肩笑了笑,“可其实,我远没有那么贪心,我也不可能贪得无厌到那个份上,我想要的不多,我只要我们那套婚房,还有汤圆儿。其他的,就算了吧。”
她其实这几天就一直在想,她离开陆彦行图的是什么。
她图的就是那可悲的自尊,她不愿意毫无芥蒂地呆在他身边,当一个活生生的赝品。她渐渐没办法接受这种不对等的,毫无真心的婚姻关系。她不希望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他掌控,即使是晚回家、想多吃一个冰激凌,还要和他报备,获得她的允许……
她只想要自由一些。
陆彦行眯了眯眼,周遭拢了一层寒冰,修长的手指拎起那份离婚协议书,一目十行地扫过。
果不其然,如她所说,她确实没有那么贪心,只向他要了一些安身立命的本钱,对他而言普通芝麻大小的财富。
可越这样,他越生气,觉得她为了离婚已经用尽所有的力气和手段了。
“就这些?宝贝,你就这么没志气?”他轻飘飘地把离婚协议书按在黑色的茶几上,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那姿态,就像是在谈判一般,压迫感扑面而来。
陈静寻蜷了蜷手指,在心里把他大卸八块。老王八蛋,就会吓唬人!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这种时候更不能犯怂,不能迫于他的淫威就唯唯诺诺,这样的话,她注定一辈子都要被他拿捏,永无翻身之日。
“我本来也是个没有什么志气的人,最开始答应和你结婚,为的也是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所以你觉得,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以后再也不需要我了,因此提出了离婚?”他问。
陈静寻
轻轻咬住自己的下唇,其实她本来准备了很多质问他的话,包括他和晶晶那段几乎快要走进婚姻的关系。
可她发现,即使这些话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打了无数次腹稿,到了针锋相对的时候,她还是说不出来。
她不愿意揭穿自己的伤疤,想给这段所有人都不看好、但她却是实实在在心动的婚姻留下一层遮羞布。
“是!”她掷地有声地说。
陆彦行抬手拾起那两页破纸,慢条斯理地撕碎。
纸张撕碎的声音在她的心头也劈开了一道口子。
“你干嘛!”她像是一头被踩到尾巴的小兽,音量骤然就提了起来。
陆彦行平静地说:“小乖,理由。”
他们的婚姻又不是一场黑纸白字的赤/裸裸的交易,又没有签过合同,没有约定过一个结束的期限,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