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两桌客人还在原处喝茶,其余人皆里三层外三层簇拥在一张桌前,隐约听见中间几人声音洪亮,想是有些功夫在身。
茶博士举壶为大家添水,围观的怕烫着,让开一条通路,林故渊瞧见那圈子正中大喇喇坐了几个人,一个赤红脸膛,腰间配刀;一个干瘪矮小,中指戴一只宽铜指环;一个年轻壮硕,穿一身黑色绸布长袍。外一圈儿也是些江湖人士,一概不修边幅,身背各色兵刃,不是叉巴着两条腿,便是蹲在凳子上,没有半分规矩,再外圈却是平头老百姓,有穿布褂子的,也有穿长衫的,都听得饶有兴致,时不时迸出一阵大笑。
林故渊和谢离挪到不远处的一张桌边,点了壶安吉白茶,手捏茶盏,有意无意朝人群瞄上一眼。
只听一人道:“前些日子少林寺侠义道聚义之事,你们可知道?”众人纷纷道:“听说魔教大举来袭,我们伤亡不小,没想到魔教蛰伏南疆数年,一露头便有这样实力。”
说话的正是中间那佩刀汉子,只听他哼道:“天下高手毕聚,别说是魔教,就算是朝廷老儿,也能给端了去!只是有一句老话,叫‘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样大的底子,外人一时半会是奈何不了的,怕只怕祸起萧墙,才真正戳人痛处!”
说完捋须微笑,面露得意之色,显是知道了第一手的消息,想卖个关子。
众人果不其然都起了兴致,催促他快快倾吐内情,那人得意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参与少室山聚义一众门派里,出了私通魔教的叛徒!”
众人都啊的一声,一人道:“你这消息属实么?”那人道:“千真万确!当日我过命兄弟就在少林寺中,你们尽管出去打听,再无人比我更知晓详情。”
茶馆门口挂了只画眉鸟,鸟儿啾啾鸣叫,那人见大家信服,说书似的描绘起来:“少林方丈广开山门,天下英雄聚义一堂!那鼠辈却借机串通了魔教,安排魔教细作蛰伏其中,议事还未结束,山脚山顶两头夹击,好一场恶斗,各派人士殊死抗争,魔教教徒也是死的死,伤的伤,少林寺佛门净地,放眼望去,直如乱葬岗一般!”
他描摹的有滋有味,众人围着他,一个个屏息提气,听到乱葬岗一词,都往后退缩,愤愤骂道:“魔教之人果然狡诈残忍,那叛徒更是可恶!”
穿黑缎长袍的年轻汉子点头道:“可不是说!当年驱逐魔教,我们正派人士付出了多惨痛的代价?短短几年就都忘了本!”
人群中有个穿白布褂子的男子道:“私通魔教的到底是谁?”
中间那满脸胡髯的男子冷笑一声,“是什么人,说出来,你们绝不能相信。”
众人七嘴八舌催他快说,林故渊心里砰砰直跳,放在桌上的手如僵住了一般,谢离神情高深莫测,将手掌覆在他那只青白的手上,手心暖热。
那满脸胡髯的汉子道:“你们可知道青海昆仑派?”
这句话一抛出便非同凡响,圈子里七八个声音同时“呀”的一声,外围那些平头百姓不知武林中事,都忍不住问询:“昆仑派如何?”
一名手持折扇的男子一直缄口喝茶,听到这里,突然拔高嗓门:“少在这放屁,这话别人信,我决计不信,昆仑派高节清风,玉虚子芝兰慧性,如何空口白牙的就成了魔教叛逆?”
中间那满脸皱纹的老人阴笑一声:“你懂什么?越是道貌岸然,越是藏污纳垢,玉虚子门下出了叛徒,他也难逃干系,若说是有意包庇,也错不到哪去。”
那男子还想争辩,众人却嫌他多嘴败兴,纷纷道:“你消停些吧。”接着去缠那老人要他再说些内情,那手握折扇的男子气不过,用扇骨当当敲桌子:“来,来,再来碟蚕豆,上碟梅子,没看见盘里都空了么!”
那老人干咳一声,又道:“我派弟子亲眼所见,那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