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涮我自己(2 / 3)

像是被严密计算过一般,谢寒惊险险躲过,与它缠斗片刻。

忽地,谢寒惊若有所感,交战空隙中抬头一看,魔气在打斗中驱散不少,他的视线竟毫无阻挡。

他一眼便瞧见了高处看台上,今日穿着繁复宫裙的花琅,细细雕琢后的玉珠被缀在她的裙摆上,压出了精致的裙褶。

她正侧着头,脸上挂着淡笑,与一旁的人交谈着,目光却落在远处。

不过一眼,谢寒惊便迅速回过神,但脑后发带仍被白绫切断,半湿的长发铺在水面,随着他的动作带起水花。

还未能解决白绫,谢寒惊便察觉水底异动。

分神一看,一只手臂长、硕大的脑袋占据半边身子、形态似鱼的妖兽,正张着血盆大口向他冲来。

——湮兽。

二者一同向他袭来,谢寒惊遁入水底,白绫随之冲进水中。

池水被搅乱,浑浊一片,白绫一滞,再反应过来时,便是一张硕大的鱼嘴,湮兽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动物吞入腹中。

谢寒惊方才就发现,这白绫处处像是有意识一般,会在魔气稍浓处因视线模糊而攻势变缓,这么一看,果真如此。

湮兽挣扎起来,似乎在与体内白绫对抗,粗陋的鱼尾拍打翻滚,水花溅起足有数尺高。

但很快,湮兽就败下阵来。

它的肚子猛然炸开,四散的血花和碎肉中,白绫从湮兽尸首中飞出,大片血色染红了绫身。

白绫似乎是有些嫌弃血污,竟没有第一时间去攻击谢寒惊,而是再次浸入池中,涮了涮自己。

谢寒惊趁机向着池水深处而去。

白绫洗净自己,再一看,谢寒惊已在茫茫黑雾中不见了踪迹。

*

花琅的心随着时间的点滴流逝而愈发提起,谢寒惊仍是不见踪影……

她身后的新弟子们已然规矩地排成队,被何文州带领着前去授印大典。

队伍最前的燕容回过头,微微睁开眼,长如密羽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浅浅阴影。

“何师兄不叫上她吗?”

何文州随他的视线一同看去,看见是花琅的背影,便知他心中在想什么,解释道,“小师叔心系池中弟子,等到试炼彻底结束,她自然会与我们汇合。你身为第一,按规矩,会由小师叔亲自为你授印,放心吧。”

小师叔,他早就知道了。

燕容勾笑,她不也骗了他。

不知道这个青莱小师叔,费尽心血编造谎言,究竟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他袖子下的手还握着那颗被细细裹起的储灵石,微微溢出的灵气将他的半边衣袖烘干。

燕容最后瞥了一眼只留背影、从始至终都没回头的花琅,便沉默着随何文州一同离开了。

一行人离开不久,鬼池中就遥遥出现了一抹微光……

在池边站定的花琅循光看去。

谢寒惊全身湿透,莲瓣玉光暗淡,勉力照亮了他的面容,几缕墨发贴上了他的脸,淡冷眉目有了几分人气,仿佛是画中人物走出卷轴一般。

谢寒惊抿紧唇,忍住想要变成原型甩毛的冲动,湿哒哒的头发尤在往下滴水,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他微微抬眼,便看见伫立近岸的一截眼熟裙摆。

裙上玉珠泛着温润的光,银线穿过珠子又潜回裙身,朵朵精妙绣花跃然裙摆,犹如宫裙主人一般仙姿绣韵。

宫裙女子似乎已经在池边站了有一会了,过长的裙摆已经沾染上了点点泥泞。

花琅看清来人五官,又见谢寒惊只是略有狼狈,并无什么明显伤口,终于放下了提着许久的心。

花琅往前走了两步,直至半只脚都悬在了池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