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从窗帘后面一晃,哪怕只是玻璃上掠过一道模糊的剪影,也算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
夜色弥漫,雪粒簌簌地扑向玻璃窗,而窗框边缘早就积了薄薄一层雪。室内明亮的灯光透过温柔的米色窗帘形成一道结界。
白渝声在寒冷的夜晚里固执地等候,执拗地抬头,他没有见到宋景邻,但是沈一潇的身影却毫无防备地撞进他的视线。
沈一潇的身形骤然在窗前定格,alpha高大的身材几乎遮住了暖亮的灯光,黑色薄衫下的肩线绷出凌厉的弧度。
看见白渝声,他的唇立即抿成一条锋利的线,眉骨投下的阴影里,那双总是似笑非笑的眼晴此刻翻涌着晦暗的怒意。
看见alpha的一瞬间,白渝声的瞳孔骤然紧缩,呼吸也凝滞了一瞬。但下一秒,他的唇角便缓缓勾起,眼尾微挑,毫不掩饰地朝对方递去一道挑衅的目光。
真是撞见鬼了。
沈一潇猛地拽过窗帘,布料瞬间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倚在沙发上,正在观看电视节目的宋景邻闻声,疑惑地瞥了一眼站在窗户边,手里拿着拖把的alpha。
沈一潇侧过脸,目光猝不及防地烙了过来。
宋景邻顿时绷紧了脊背,织针在指间微微一滞,随即低头佯装整理毛线,睫毛垂下的阴影恰好掩住眼底的慌乱。
空气里仿佛飘浮着细小的、不能说出口的刺。
“我看家里的醋好像不够用了,”沈一潇随意找了个借口下楼,“我去附近的商超买一点回来。”说完,他又嘱咐了一句:“还有,外面雪下大了,路面湿滑,你不要出去走动。”
说完,他扔下手里的拖把,然后大步上前走到玄关处,换上大衣和皮鞋便匆匆出门了。
白渝声在雪夜里等了两个小时,他没再等来那个会穿着睡衣匆匆下楼来迎接他的宋景邻,而是等来了曾经的商业伙伴,现在的仇人——沈一潇。
寒风裹挟着碎雪呼啸而过,白渝声的双腿早已冻得失去知觉,像是两根深深钉进雪层的木桩。他看见沈一潇踏着积雪逼近,衣角翻飞,带起一阵刺骨的风。
那一拳来得又快又狠,裹挟着风声砸在他颧骨上,白渝声踉跄着后退,靴底在结冰的路面上打滑,喉间霎时漫开铁锈味。
他抬手抹了抹嘴角,指腹蹭到的一抹猩红。
沈一潇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他的眼底翻涌着怒意。
他愤怒地揪住白渝声的衣领,声音低哑得像是从齿缝里碾出来的——
“你出现在这里是想干什么?找死是吗?……不想死的话就滚远些,别再让我看到你。”
闻言,白渝声喉间溢出一声低笑,那笑声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带着血沫的腥气。他仰起头,雪粒落进他猩红的眼眶,却迟迟不肯融化:
“家业没了,只剩下一堆还不清的债务,家人死的死散的散……”白渝声对着沈一潇嘶吼道:“我还有什么好活的!”
最后一句话在空旷的雪夜里撞出凄厉的回响。
沈一潇冷哼一声,道:
“造成今天这个局面,难道不是你们白家人咎由自取,自取灭亡吗?你,还有白家都只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
“就算我罪有应得,罪该万死,”白渝声大声唾骂沈一潇:“可你也不算个好东西!”
像是这种话听多了,沈一潇无语,甚至有点想笑。可是白渝声下一句话就让他笑不岀来了——
“宋景邻他从前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不讲道理,不知廉耻又不择手段的流氓痞子……你这种强势自我的alpha!”
就这两句话让沈一潇的防线轰然崩塌,让他面对白渝声所有的骄傲、克制,在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