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声的思绪从短暂的懵然中抽离,他死死地抓着宋景邻一只手臂不够,又忽然伸出另一只手强行抓着宋景邻另一只手腕。
他强迫宋景邻跟自己面对面,然后着了魔般大声控诉宋景邻:
“是,是,是!我养胃,我无精……我天生残缺!我是所有人都可以嘲笑的笑话!”
宋景邻被他抓得手腕生疼,他奋力挣扎着,但是白渝声却像发了疯,发了狂似的,死死地,像要把他捏碎似的抓着他,囚着他——
白渝声瞪着宋景邻那双温柔潋滟的漂亮的水杏眼,眼底的幽恨幽怨更甚几分:
“如果我在你眼里是那么地不堪,废物,那当初,那个夸赞我画画天赋高,说我会成为最年轻最有成就的青年油画家,说喜欢我,愿意跟我结婚,然后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的beta是谁?!”
“他是谁?!他在哪儿?!”
最后一句,是白渝声嘶力竭的质问。
宋景邻生生被白渝声劈头盖脸地一顿吼得一个激灵,他的大脑空白了几秒,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像是胃里的酸液回流,他的口腔弥漫着酸味和苦涩。
面对白渝声的质问,他失去理智,怒吼回答:
“他被你这个无能,自卑,阴暗的蠢货人渣欺骗,背叛,然后被扼杀了!”
“到现在,他都在笑话自己当初怎么看走眼,跟了你这么一个已经烂透了的烂人!”
扯着嗓子吼完白渝声,宋景邻的眼泪已经蓄不住,一颗一颗如珍珠般从眼眶里涌出,一滴一滴地噼里啪啦地掉在胸前,掉在领带上……也摔在白渝声的手背上。
丝丝冰冰凉凉的触感融化在白渝声的手背,渗入他的皮肤表层,似乎也沿着神经,血管一直抵达了他的心脏。
白渝声的心脏猛然地抽抽了两下,像是有一团棉花堵塞在他的喉咙里,让他暂时憋不出一句话。
他茫然地注视着beta那充盈着悲伤,委屈的泪水,又充斥着最为浓烈的恨意的眼睛,迟钝愚蠢的脑子反反复复琢磨着beta的话,不可置信地反问:
“宋景邻,你什么意思?你不要装出一副好像被我辜负了的样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搬出白家那段时日不知道背着我勾搭了多少野男人。”
——这又是哪里传来的谣言?
宋景邻雪白的脸颊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稍加思索后,他立马就想到是谁在造他的谣。
于是,他哽咽地问白渝声:
“白渝音告诉你的吗?他说他亲眼所见?还跟你说偷拍到所谓的照片,说我道德败坏婚内出轨,私生活不检点是吗?”
听到宋景邻不仅说对了,还把细节说得那么详细,原本十分坚定地相信自己亲弟弟的白渝声内心震动,动摇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他仍然是不相信宋景邻,语气傲慢,恶意满满:
“是啊,沒错,怎么了?那张不堪入目的照片上的beta难道不是你吗?”
“是你全家!”
面对蠢不自知还不信任自己,贬低,侮辱自己的白渝声,好脾气高素质,几乎从不用问候人家家人的宋景邻也忍不住爆粗口:
“是你爸让你妈怀上你这个智障的照片!”
事实证明,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被向来温温柔柔,显得没什么脾气的宋景邻“出口成脏”,白渝声整个人不由地微微一愣。
趁着他愣神的工夫,宋景邻抬起腿猛地发狠地踩向白渝声的脚尖!
“啊!”
脆弱的趾甲盖忽然被天降重力袭击,白渝声吃痛地惨叫了一声,抓着宋景邻手腕的力道轻了一些,宋景邻趁机猛地一挣,宛如兔蹬鹰般的机敏柔韧,彻底摆脱了白渝声的纠缠。
也顾不上身上那身私订西装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