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他们家不过是照旧举办了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春日宴而已。
当初在宴席上嘲讽宣槿妤的可不还是他们这些人家。
罢了,疏远了也好,本就和他们家无关。
何曲薇是这样安慰陈锦的。
说到何曲薇。
她本是何贵妃娘家妹妹,但废帝被圈禁,连带着他的妻妾也终身不得出。儿女暂且还是一起圈禁着,但没人能够预料到日后会如何。
皇帝盛宣即位时有令,废帝之妃妾可不作牵连,若有归家者,可求到宗人令诚亲王那里,将废妃名册勾掉便可。
何曲薇长姐却糊涂,不愿归家,宁愿陪着废帝在那方寸之地耗上一辈子。
虽说皇家没有被杀的皇子,盛誉犯下弑父杀君杀师的大罪,也只是被圈禁,终身不得出而已。
但皇家之事,谁说得准呢?
明面上不能杀,但废先帝那些个皇子们,足有二十多位,不也死的死、残的残?
更何况,最大的例子,先太子、正明帝和废先帝,都是怎么死的?
长姐偏看不清前路,非要一条路走到黑,惹得家人为她日日忧心。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为母则刚,长姐之前为贵妃,替盛誉生了一儿一女。她归家了,谁来照顾她所出的孩子?
何曲薇叹息。
如此说来,何家的处境比武安侯府要更艰难些。
总归世人都是拜高踩低之徒。
梁桂儿下了马车,“难为你们竟还惦记着来送我。”她微笑着,姿态依旧优雅,仿若当初那个高官之女。
“见你这样,想来也毋须我们安慰你了。”何曲薇道,仔细打量着她的面色,“憔悴了些,可是昨夜没睡好?”
她们三人只略略谈着些闲话,其他的一概不提。
“好了,我该走了。”梁桂儿分别抱了抱二人,忍着热泪道。
梁桂儿的马车行过五里亭时,苏家的马车也已经抵达苏国公府大门。
苏声今日告了假,带着同样告了假的长子和两位侄儿,和着府中女眷孩子们,早早便候在前院。
听闻马车朝苏国公府驶来的消息,众人忙走到大门口,恰看到朝着巷子而来的一行人。
苏琯璋跳下了马车,转身将站在前室的妻女一同抱了下来。
“妹妹!”
“妹妹!”
孩子们见到宣槿妤怀中模样精致、咯咯笑着的岚姐儿,当即兴奋起来,这是他们的妹妹!
开心到,竟是连和长辈们问安都忘记了。
后面马车旁,许玉娘扶着苏老夫人下了马车,朝着众人走来。
重新见礼。
此时一家人才正式团聚。
因体恤他们舟车劳顿,没有过多寒暄,用了一顿团圆饭之后,苏声便让众人散了。
宣槿妤身后跟着眼中满是欢喜的采薇、采菽二人,此时正走到小花园里的那座假山旁。
当初,便是在这座假山后,她听到府中两位嬷嬷说苏琯璋另有心上人的“私语”。
那时的她,心里满是要见到分别月余的夫君的兴奋,却在这里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心寒了个彻底。
如今,她感受着腰间熟悉安稳的力道,再偏头去看他怀中熟睡的女儿,心里再想不起那时的伤心难过。
“抱歉。”她听到身畔之人说道,“槿妤,很抱歉我之前伤了你。”
苏琯璋后退一步,身子挡在假山和她之间,遮住了后面两名婢女的目光。
采薇、采菽对视一眼,默契地往后退了退,识趣地不去打扰小姐和姑爷。
“罚我往后余生,做你裙下之臣1,可好?”他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