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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他是找不到机会说;后来二人能够独处了,他再要解释,宣槿妤却说她想明白了也想通了,让他日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而他见她好似心无芥蒂的模样,便以为她真的想明白了自己心里的人是她,便真的再没提起过这件事。

直到方才,听着宣槿妤的控诉,苏琯璋才知道当日她那句“我想明白也想通了”是何意。

分明心有芥蒂,却逼着自己不去想不去在意,她竟是这样“相通的”。!

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她辛辛苦苦的整个孕期,竟都在忍受着这样的委屈。

“是我的错,槿妤。”苏琯璋素来没什么情绪的双眸中尽是懊悔和愧疚,他想到了更远之前,“我们之前明明有三年的时间,我却一直没和你说。”

“其实我回京那日,在雅雀楼下惊鸿一瞥,你就入了我的心。”

苏琯璋神情很不自然地剖析着自己的心事,“我已经打听好你是谁家的姑娘,正要和母亲提,请她上门提亲。”

“外祖父就是在这时候上了我们苏家的门,说明了他的来意。”

“我和外祖父说了我对你一见钟情的事,才让他在往后三年时间里对我们的亲事一直持有乐观的态度。”

苏琯璋越说神情越温柔,那股不自然的姿态消失了,“槿妤,没有别人,我心里的人一直都是你。”

“很抱歉,在这样的时候才和你说。”他亲昵地亲着她的眼睛,吻去她的泪水。

“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这时候,别哭了好不好?等到生完孩子、坐完月子,我任你打骂,只要你消气。”

此时,他眼中的情意简直能溢出双眸,像是换了一个人,全然没有往日清冷寡言像个冰冷玉雕的模样。

宣槿妤被他一连串的告白砸得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这个男人说,他心里的人一直是她?

“你没有骗我?”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哭过后的颤音。

“槿妤,我没有骗你。”

有些人,藏在心底的情话一旦突破心理障碍说出口,再说起来时便显得十分顺畅且自然,好似全然没有过渡的时间。

又或许,此前沉默多年的时间里就是在无声无息地酝酿着,此时便悄无声息地完成了过渡。

苏琯璋很可能就是后者。

他温柔地和宣槿妤对视,“婚前,我心里的人是你;婚后,我心里的人还是你;往后一辈子,也还会是你。”

他抚摸着宣槿妤比怀孕前丰润不少的脸颊,“苏家下狱那日,父亲提前得了漠北的传信,我不想连累你。”

“你在小花园里遇到的那两个嬷嬷,是我安排的;她们说的话,也是我教的。”

越说,苏琯璋越觉得自己混账,觉得自己“罪无可恕”。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郑重地对宣槿妤说道:“抱歉,是我欺负了你。”

娶了她,却在三年时间里都没有让她得知自己的心意,还让她在漫长的孕期里独自承受了夫君心里有人的不甘和委屈。

他枉为人夫。

抱歉,他唯有抱歉。

此时的他,无能为力,却又心甘情愿将整颗心捧到妻子面前,任由她处置,便是她将它撕碎也没关系,是他该得的。

“苏琯璋,你混账。”宣槿妤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剖白,脑子里乱糟糟的,心头个种滋味难辨。

她很想哭,但想到他方才说的话,又憋住了。

孩子就要出生了,她不能哭。

到底气愤占了上风,她趴在他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几个月后的今天,她再次尝到了唇齿间的血腥气。

“我是混账,对不起,害你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