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不打架”这三个字。
再听他说只找人说说话,遂放下了心。
不打架就好。
夫子教过她,该示弱的时候就绝不要强撑着贵女的风范。这并不丢人,没有什么比身家性命更加重要的。
经过这大半个月从云端跌下的生活,又见识到了禁军的落井下石,她对夫子这番道理深以为然。
放在以往,他王虎不过区区一千户,哪里敢在大将军公爹苏国公面前这般张狂硬气?
等他们到了余安府,和三哥哥会合,就有人为她撑腰了,就再另说!
他们苏家现下是落难了,但宣家和林家可没有,三哥哥这宣家家主嫡次子、朝中太傅外孙的身份还是管用的。宣槿妤暗自思量着。
她这样一副纠结过又放下心的模样落在苏琯璋眼中,让他心里泛起柔意,方才还藏着凛冽的双眸不知不觉便柔和下来。
他摸了摸她的头,轻轻的。
孩子们见小婶婶已经没事了,乖乖地坐在一旁玩猜谜游戏,不时有清脆的笑声传来。
宣槿妤听得心中微动,将苏琯璋的手拉到腹前,“你说它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她和苏琯璋咬耳朵,“若是个男孩儿,我想他像慕哥儿那样活泼可爱;若是个女孩儿,像彤姐儿一般伶俐娇俏就很好。”
苏琯璋往孩子们那里望了一眼,恰见到慕哥儿和彤姐儿都在笑,小脸纯真、童声稚嫩。
“男孩儿女孩儿都好。”感受着手下的温软,他心下也柔软起来,“我们的孩子,定是最好的。”
宣槿妤惊讶地看着他,一时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听觉来。
这话竟是出自面前这个男人之口么?“你被夺舍了?”她问。
苏琯璋:“……”他抿了抿唇。
她竟是这样想他的?
苏琯璋嘴角的弧度慢慢消失在唇边,目光和她对视,眼神十分清淡。让她想起了床笫之外,他平日里是怎么对自己的。
得,还是那个讨人嫌的木头。
宣槿妤移开了目光。
许玉娘和许萱娘轻轻松松地抬着一个大木桶回来了,宣槿妤眼尖地看见了里头被拔了毛、清洗干净的三只鸡。她们身旁的官兵手里还捧着一个装了野菜的铜盆。
见宣槿妤望过来的目光,官兵不自在地将铜盆往怀里的方向紧了紧,微黑的面上泛起了红。
他原先要端木桶来着,但这两位夫人不让。
这下可好,被同僚们见到了,可不得笑话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让两位妇人抬木桶!
他们身后升起一堆火,一名官兵将洗干净的铜锅放了上去,另一名官兵将提来的水倒了下去。剩下半桶水,他便放在了火堆旁边。
陈阳走了过来,“我们抓到不少野味,你们若是想吃,尽可来找我们拿。”
他态度十分客气,并不多热络,但在王虎冷脸的对比下,便显得很是热情了。
一般被流放的犯人吃住都是由负责押送的差役安排。但苏家人算不上犯人,且他们出身勋贵之家,吃食想必也有自己的讲究。
出发前尚书大人有过交代,若是在驿站歇息,便由着他来安排饭食;若不幸在荒郊野岭露宿,便随着苏家人自己安排——临行前几家人的打点可不少。
那塞了满满一马车的东西可都是给苏家人用的。至于他们自己,不过每人身上带了一个包袱,和一个水囊,是寒酸不少。
苏声道了声谢,“劳烦了,不过我们的晚膳会自己做。”他指了指已经开始在煮鸡汤的陶锅和在蒸饭的铜锅。
这陶锅和铜锅都是林清婉准备的,想着让双身子的女儿在路上多少能喝口汤。
这会儿鸡汤的香味已经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