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医生正跟同事聊天,突然眼前一花,接着后背猛地撞到墙上,对上一双赤红的眼。
季斯允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几乎将人提离地面,声音因极致恐慌而扭曲变形:“咳血!她为什么会咳血?”
医生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声音哆嗦得语无伦次:“季…季先生!冷静!您先放手…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季斯允额角青筋暴起,怒火和恐惧交织,几乎要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她一直是你负责治疗,你怎么会不知道!”
医生委屈至极:“夫人她不肯来医院,我只能做最基础的诊疗……而且她之前的症状真的就只是体弱导致的反复感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就咳血了啊!”
他小心翼翼地试图安抚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癫狂的青年:“季先生,夫人的身体要紧,先带她来医院检查……”
医生后面说的话季斯允已经听不进去,更可怕的猜测已经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
不是简单的伤病……而是剧情。
宋攸宁的自我意识太强,害怕被她察觉出不对,他不敢过分篡改剧情,心思更多放在如何模糊她到来的记忆,而原本在这时候……已经快到“宋攸宁”下线的时间点。
这个自由发展的世界,正在用它无形的力量将一切拉回正轨。
这个认知让他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凉了半截。他猛地松开手,医生踉跄着跌倒在地,捂着脖子惊恐地望着他。
季斯允不再看他一眼,像被噩梦追赶般冲回车里,疯了一样赶回别墅,直奔书房,扑向那台能连接这个世界后台的电脑。
宋攸宁不是这个世界的NPC,季斯允无法通过后台直接定位她的存在。同时“实镜”系统为了保护体验者隐私和世界的自由发展,严格限制了对体验者具体行踪的实时监控和剧情回溯。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调取出别墅周边以及城市主要路口的监控录像。
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影,动作慢吞吞并伴随着时不时用力的咳嗽,准确避开所有主要摄像头,在错综复杂的老城区巷弄里几个闪身,便彻底消失在了监控盲区之中。
计划周密,行动果断。
画面定格在她消失前看向监控镜头的最后一瞥,冷静又高傲的视线像是在透过摄像头嘲笑他的愚蠢。
仿佛在说:你困不住我。
季斯允崩溃地掀翻了书房里的椅子,红着眼睛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想到她咳血时苍白的脸,想到她决绝的眼神,想到她不知正身处何方的虚弱身体……巨大的恐惧和失去她的可能性几乎将他逼疯。
可宋攸宁就像一滴水汇入了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崎岖不堪的山路上,宋攸宁裹紧身上的羽绒服,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苍白的脸。
她靠着车窗,每一次车辆的颠簸都牵扯出压抑的低咳。
怕被季斯允查到,宋攸宁把那晚唯一带出来的首饰和手机全部典当换成现金,选择最不起眼又无需身份证明的交通工具,一路辗转,终于抵达原书里季斯允的故乡。
身体的虚弱感越来越明显,可她眼底却一片清明。
早在头晕和虚弱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时,她就感觉到不对,这种直觉在第一次咳出鲜血时得到验证。
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按照原本的轨迹,让她这个角色走向衰亡。
如同宋父宋母一样。
她等待的结局,即将降临。
但在离开这个虚假世界之前,她必须弄清楚一件事——季斯允,到底是谁?
他对她好像很熟悉,又对她不认识他充满怨怼,可在她的记忆里,确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