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些微微颤抖。
她立马试图打断他:“诶!你别装啊,我又没有说很过分的话,本来就是你不听我的——”
“大小姐,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垂着头的青年语调微微颤抖,声音拖得很长,到最后甚至听起来像在哽咽。
季斯允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唯有脊背是挺直的,略长的黑色碎发垂下,遮住他泛红的眼,他自嘲般笑着,声调痛苦。
“也是,我这样低贱的人,怎么配跟大小姐待在一起。”
明知道他多半是装的,可宋攸宁的心脏也不由自主跟着在颤。
她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半晌,妥协般低下头,素白手掌轻轻抚着他的面颊,声音很柔地说:“怎么会呢?你不要妄自菲薄。”
他垂着鸦羽似的浓密眼睫,眼角泛着红,语气骤然委屈起来。
“大小姐不用安慰我。”
“大小姐金尊玉贵,含着金汤匙出生,是家里人千娇万宠着长大的。而我,出生在贫困的大山里,无父无母,缺乏教养,自私自利,小气善妒——”
宋攸宁听着他自怨自艾的话,心想:季斯允对自己的评价还挺中肯的。
确实是个善妒的人。
她自己都没发现,听着季斯允在她面前刻意卖惨装乖说这些贬低自己的话时,她没有半点不耐烦,看着他时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化成水淌出来。
笑意从眼底蔓延,直达唇角,她一边轻声应和着季斯允,一边替他抹去眼角闪烁的泪光。
季斯允絮絮叨叨说了半晌,终于进入正题,粗糙掌心与她的手叠在一起,他微微抬起脸,像小狗一般在她手心轻蹭,小心翼翼问她。
“那位先生,对大小姐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吗?”
贴在他脸上的柔嫩手掌微微一僵就要往回缩,被季斯允抓着没能拿开。
宋攸宁收手不成,只能将脸撇开,说:“对,很重要的人。”
宁从闻可是她的重要合作伙伴,她没说谎。
她偏过头,没看到在听到她回答后,季斯允眸色猩红,眼底翻涌着滔天怒火和偏执的疯狂。
重要的人?宁从闻他也配?
季斯允的妒火熊熊燃烧,让他犹如身至地狱,恨不得把这个世界都毁掉。
是他的!
这个世界,还有她,都是他的!
谁也不能把她抢走!
季斯允闭上眼,深深吸入一口气,从宋攸宁身上传来的那阵她独有的香气安抚着他躁动发狂的内心,再睁开眼时,里面的病态癫狂略有收敛。
强行压下不讨她喜欢的那些阴暗情绪,季斯允亲吻着她的指尖,眸中的泪要落不落,看起来格外可怜。
“大小姐,你不是说过,我是你唯一的小狗吗?”
青年颤着嗓子,不像是质问,更像是祈求。
宋攸宁慢慢将脸转回来,季斯允眼角的泪恰到好处地掉下一滴来,落在她的手心,烫得她一哆嗦。
面容过分昳丽的青年红着眼眶默默垂泪的模样实在是秀色可餐,宋攸宁一瞬间又开始心软。
犯规!季斯允这是犯规!
她强逼着自己狠下心,故意往前俯下腰,手掌从他手心里抽出来,转而捏住他的下巴向上抬。
季斯允顺从地仰起脸,两行泪水不堪重负地从眼角溢出,滑进鬓间。
“你现在依然是我唯一的小狗呀。”宋攸宁拍拍他的脸,语气轻快,“从闻哥哥他……”
像是想到了什么,宋攸宁别开眼,半掩在长发下的雪白耳根发着红,她支支吾吾道:“总之,总之他和你不一样。”
垂在身侧的手几乎要掐破自己掌心,季斯允脑子里的弦几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