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2 / 3)

了两圈,像是展示精心打扮的自己。

于承力一把抓过他弹他脑崩:“行了啊,夸你两句还翘起尾巴嘚瑟了,看我拔了你的尾巴毛!”

林远没什么反应地看着他们胡闹。

他俩旋转扭着,被走过来的秦霄华冷喝一声:“闹什么?”

方晓冬以为挨批,在于承力手中瞬间蔫了,有点害怕地躲了躲。

秦霄华过去把他拎出来,叹口气:“不是说你,是说承力这小子。”

“秦哥,闹着玩呢。”于承力谄媚一笑,然后一溜烟,自觉去另一辆车上坐着,不碍秦霄华眼,他可再没工资给扣了。

坐上车前往酒楼时,小雨毫无预兆地成了暴雨。

方晓冬想起,秦霄华也是在这样一个天气把他带回去的。

他又想起,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他很喜欢下雨天。

那时方晓冬六岁左右,长得特别小,七月又极热,整日光着腚,穿着草鞋在村里溜达,方老黑也不管他。

某天暴雨,方晓冬很晚都没回家,方老黑坐不住了,提着油灯就出去找,在泥泞的羊肠小道里寻到了方晓冬。

方晓冬浑身上下都是黑泥,鞋子不知丢哪儿了,上身的小白褂弄得跟油泼墨似的,两条光溜溜的小细腿踩在软烂的湿泥里,埋着小脚。那双在夜里亮如星子的大眼睛对上方老黑后,躲闪着,低下头,雨水顺着他的短发往下淌,挂在长睫毛上,又很快被冲刷下去。

方老黑举着一柄大竹伞,看了自己浑身脏兮兮的儿子好久,然后转身冷漠地说:“回家。”

方晓冬一声不吭地跟在方老黑身后,他身子小,脚丫踩在泥泞里,又看不清路,时不时被绊一下,跌在水坑里好几次,吃了好几嘴腥泥。

方老黑回过头,看方晓冬从泥里爬起来,小屁股上的泥被雨水冲干净。

方晓冬抖着两条细腿,他冷极了,嘴唇都发白,正要抬脚继续走,身子一轻,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头顶的雨水也忽然变小了。

他瑟瑟发抖地抬头,模糊的视线里是方老黑刚毅的下巴。

他眼睛睁得滚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父亲会抱起他。

方老黑沉默地朝村尾的小屋走,脖子上忽然一沉,贴了颗湿漉漉的小脑袋,方晓冬的两只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耳边是一抽一抽的吸鼻子声,清水鼻涕都沾到了他的脖子上。

自那以后,每逢下雨,方晓冬就总是跑出去,等方老黑出来找他,还总跑很远。

一次两次的,方老黑瞧出小孩子的心思了,再下雨时,他逮着要偷偷往外溜的方晓冬,用长长的裤腰带把他拴在房梁柱上。

那晚,方老黑喝醉了,倒在床上,说了醉话。

他靠在床栏,对坐在凳子上掰野菜馍泡饭吃的方晓冬说:“你跟你那舅舅一个德行……”

方晓冬只有老爹一个,村里人口又少,东一家,西一家的,稀稀落落,他是哑巴,更没有能交流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爹口中的“舅舅”,是个什么东西。

那些在夏季黑夜里的冰冷大雨,每一滴都是方晓冬盼了好久的温暖,下着下着,弹指间,到了秦公馆。

秦霄华让侍应生给方晓冬在他隔壁单独备个包厢,等他忙完了,再来找他。

方晓冬有点无奈,但既然是秦霄华安排的,他也就听了,自个儿在包厢里待着。

他实在待得无聊,就走到窗边往外看那瓢泼大雨,丝丝凉气吹拂着他的脸。

钱惠比秦霄华来得还晚,架子摆得比官儿还大,进来就先抽起了雪茄。

于承力看不惯他,更恨透了他,他老家有不少人,都因染上大烟,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家破人亡。

秦霄华没发话,他也就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