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必得将门庭装饰得干干净净, 蒙蔽你的双眼。
待你走了,便继续鱼肉百姓, 搜刮民脂民膏,让地方百姓苦不堪言。
既然带着官家的厚望来一趟,崔颐自然不能白费了,因而他此番算是轻装简行,没有透露自己督察御史的身份,更没有去知州府门前晃。
直接深入百姓腹地,也就是寻常市井乡村,才能最真实准确地获得民情。
这是他抵达兖州的第五日, 也是崔颐巡查的第八个村舍。
装作游学且采集州县风物的书生,崔颐从此地百姓口中打探到了不少实情。
又是一个苛待百姓,贪污敛财的县令。
官家明明下达的税令是十税一,但这里却到了十税三, 不仅如此,人头税本是二十岁的丁男缴纳,但这里却提前到了十八, 导致百姓粮税与人丁税沉重。
崔颐不动声色,一一记下,待回去将这些记录都呈与官家,由官家出手将这些蛀虫拔除。
拒绝了热情的村民留饭,崔颐面色沉重地从村舍中出来,同书玉行走在村间小道上。
崔颐虽是文臣,但自小也是习武练剑,骑射俱佳,十七那年更是可以提剑斩狼,并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然连日来的到处奔波还是让人有些疲惫,再加上总探查到这些让人不快的消息,崔颐更是心中疲累。
“郎君别动气了,待我们回去都禀报给官家,到时这些坏官就会得报应,换一批贤良的上去,百姓就能脱离苦海了。”
书玉跟着郎君到处跑,自是知道自家郎君的愁苦,在旁边出言安慰后,将水囊递过去道:“走了那么久,郎君一定口渴了,喝口水吧。”
崔颐接过水囊咕嘟咕嘟饮了几口,远望了一眼四下枯黄寂寥的秋景,蓦地想起刚与温氏成婚时,还是一片花红柳绿。
猝不及防想起温氏,崔颐心下也是一怔,随即紧抿了唇,又灌了一口水。
但思绪就像是纷乱的柳絮,飞起来是没法控制的。
崔颐不由得继续发散,想着温氏如今在家中做什么。
他离开了,想必温氏更加肆无忌惮了吧?
大概又是今日去看她那铺子,明日和福嘉县主出去,后日再回娘家。
反正不会没事干。
正胡思乱想着,身后一驾驴车经过,一对老夫妻坐在上面,看着似乎在拌嘴。
看见崔颐带着书玉走在路上,热心道:“小郎君是不是也要进城,我们这车子还有地方,可以载你们一程,上来吧。”
两个老人生得慈眉善目,一番话满是热忱。
崔颐本不想麻烦别人的,奈何两个老人实在盛情,加上长随书玉看起来累坏了,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崔颐便只好应下了。
他出身富贵,降生那一年父亲便是开封府判官,外祖是国子监祭酒,朝中清要文臣。
虽不比什么凤子龙孙,但也是清贵官宦家养出来的郎君,哪里乘过驴车这等,不习惯的同时也有几分新奇。
那对老夫妻话密,上了驴车后很快就同崔颐主仆两人搭起了话。
“小郎君是哪里人,今年什么年岁?”
老夫妻两人打老远就看见了路边赶路的小郎君,那模样气度,一瞧就不是寻常小子。
活了这么大岁数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小郎君,这要是生在他们村子里,怕是丫头们什么都不要都得点头嫁过去。
他们家的驴车时常搭行人,因而见到这小郎君也就热情招呼上来了。
崔颐搬出他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言说自己是汴梁来游学采风的学子,路过此地,又将自己的年岁说来。
那老婆婆一听,感慨道:“汴梁来的读书人,怪不得瞧着不似咱们寻常人,才十八,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