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正月初二(3 / 3)

登基也不满十岁,亦无法亲政只能由内阁代行。何来揽权一说?”

“按你所说,左右都是内阁辅政,理应父子先于兄弟继承。”

不过讲究周全无失的礼部尚书魏定恒,和信奉大胆敢为的刑部尚书张以斯,向来对如何拥护老师各怀己见,吵作一团。

而喜欢和稀泥的户部尚书吕肃,则还是老老实实地完成他一向调和的工作:“叔断,子磐你们别争了,老师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还是先待老师来再说吧。”

可寻常也就算了。

这遗诏一事事关国朝,二人岂肯罢休,看也没看一眼吕肃继续吵到。

魏定恒:“但遗腹子承位的确闻所未闻,此诏一出必招非议,若我们不能将利害晓明,岂非佞臣。”

张以斯:“自老师担任首辅,所作之改革难道还少了么?若事事求名循例不为,倒才是真正沽名钓誉的奸佞。”

互指对方为奸佞,这便已是水深火热、不死不休的地步。

吕肃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只觉下一刻二人定就要抄起家伙来了。

而方至文渊阁的白居岳,却没有着急进去。

他朝守卫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暂不通传,背过身去看雪听他们继续在阁内吵。

人总是要听他人言的。

只是做到白居岳这个位置既无几人敢言,他亦不能展露出分毫的自疑。

不过很快,里面演变成……

“魏子磐,你怕不是没听说过我刑部的人,都是打廷杖练上来的吧,今天我就以笔为杖给你列列你触犯的大晖律!”

“张叔断,与你这种无礼无德的莽夫同朝为官,我可实在是干不下去了!”

“诶诶,有话好好说,别摘帽子啊。”

白居岳知道是该他进去了,但他俶尔想到一件事。

他将右手伸至檐外摊开掌,少女的泪水竟从早至晚都没有流尽,甚至于他掌心都残存了几滴湿润的晶莹。

雪很快落满他的手掌,他收回檐下抖了抖,一旁的人没有问,拿出手巾替他擦干又摘下了斗篷。

“大行皇帝刚刚仙逝,你们几个莫不是就要把文渊阁改成演武场了。”

白居岳推门入内。

方才闹得不可开交的几人,尽是倒吸一口凉气。

魏定恒慌慌张张地把乌纱帽都给戴歪了。

张以斯更是一不小心,把笔怼在衣服上留下墨点。

也就只有乖乖的吕肃迎上去,为二人解释道:“老师,子磐叔断他们只是略有争论。”

“让他们说。”

若说年纪,白居岳在几人中并非最长,甚至能说是第二年轻的,但的确辈分高。

他一开口往往也并没有什么责问的语气,却就莫名的气场压人。

这堂堂刑礼两部尚书竟并排站在他面前,都埋下了头,与民间见到先生的犯错学生一般,齐声道了句:“老师,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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