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是一抹鲜亮的车厘子红,美得张扬又妩媚,看着就叫人心神不定。
然后,他看见了她的唇。
口红的色调比指尖还深一点,带着低调的艳,唇形饱满,线条温润,好像在引诱着人来一亲芳泽。
他喉头轻轻动了动,猛地移开眼,转身走到衣架前。
拿下白大褂的动作略显僵硬,手指在衣襟前停了一瞬,才开始低头系扣子。
她的红唇仿佛还晃在他眼前,他低下头,扣子却怎么也系不上。心气浮得像火,一下子没地方压。
他知道她在看他。
背后那道目光落得不轻不重,却像把火烙,贴在他肩胛骨上一寸一寸地烧。
他终于系好了白大褂的最后一粒扣子,不得不转过身来。白大褂穿得一丝不苟,面色看起来沉静如常。
作为医生的样子,毫无破绽。
可苏小满一眼就看见了——他耳尖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红。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像是终于过足了瘾,这才慢慢站起身。
她让出椅子的位置,退到一旁,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沈医生请坐。”然后自己规规矩矩地坐在他对面的看诊椅上。
她看到沈修平白大褂里还是穿着早晨那件黑衬衫,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没有系上,线条清晰的喉结微微起伏。
她轻轻伸出一只手,手腕朝上,安安静静地递到他面前。
“沈医生,”她语调慵懒,带着一点无辜,“我最近睡眠不太好,老是心跳得很快,也没什么胃口。”
说着,她微微前倾,勾起他修长的手指,娇声道:“你把把脉,看看哪里不对。”
沈修平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手指落在一截莹白柔嫩的手腕上,脉点下方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指腹下的触感温软细腻,脉搏在他指腹下一下一下跳动着。
他的三个手指头不敢完全贴上,只是虚虚地压着。忽听得苏小满在耳边问:“诊断出什么来了?”
他的指尖忍不住收了一点力,终于贴实。
他稳住心神,低声开口:“脉细数,略浮……确实有些虚火偏旺,心神不宁。”
他眉头微蹙,视线慢慢抬起,目光定在她眼里:“你……是不是最近酒喝得有点频繁?”
苏小满一愣,睁大眼睛看他,像是被拆穿了什么似的。
“哇,这都能把出来?”她声音里透着点小惊讶,眼睛却闪着笑。
“其实,也不算多啦。”她眨眨眼,唇角一扬,“就是一点点梅酒,睡前喝的,很淡的那种。”
沈修平看着她的笑,嗓音低了几分:“梅酒再淡,睡前喝也是扰心神、动肝火——本就脾虚易郁,这样是火上加火。”
他说得认真,又像在极力克制情绪。
苏小满却笑盈盈地看着他,微微歪着头,声音轻柔得几乎像撒娇:“那怎么办嘛,我现在不就在你面前,好好听你教训了?”
沈修平抬头看她,一瞬间仿佛要说什么,可眼神触到她眼底那一点狡黠与温柔,喉咙一哽,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眼神坦荡又带着一丝狡黠,那一丝光,像刀子一样轻轻剖开他小心维持的镇定。
他只觉得心跳忽然快了两拍,指尖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像烧着了,蔓延到手心,直冲耳根。
他忍不住轻轻闭了闭眼,想压下那股突如其来的情绪。
苏小满看着他脸上的红一点一点往整个耳廓漫开,忍不住勾唇,声音又轻又慢:“沈修平,你怎么不看我?”
她靠得更近了一些:“不敢吗?”她的气息似乎拂在了他的脸上,有点痒痒的。
这一刻,他终于确认——这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