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警兆频生,他知道沈清珏绝不会只设一个局,库兰佯攻想要调走封翊和萧凌恒,但自己身为沈清安身边强有力的江湖势力对方也绝不会放过。
“老五真他妈是个蠢货。”花千岁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骏马吃痛,四蹄腾空,速度又快了几分。
风卷起花千岁紫色的衣袍,他必须在真正的杀招落下之前赶到,将消息带给萧凌恒。
如今的局势明朗又混乱,沈清珏的局向来都在明处,即便是他有心要藏也藏不住的,因为他的目的众人皆知,猜也能猜到。
混乱是混乱在了辛和肎迦这两个不可控的暗鬼身上,这两个阴着坏的疯子凑在一起,天知道会搞出什么要命的“出其不意”。
年逍的主力终于逼近山谷,斥候飞马来报:“将军!涧内杀声震天,烟尘极大,看不清具体,但能看到何将军的旗帜在向内移动,库兰人紧追不舍!”
“紧追不舍?”年逍眼神锐利如鹰,捕捉到了关键。
他猛地勒住战马,抬手止住大军:“停下!列防御阵型!”
他死死盯着那如同巨兽之口的幽深涧口,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这涧口像极了一个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巨大坟场,沈清珏的刀,恐怕已经悬在了他的头顶,而何廷雨就是那个举刀的人。
风卷着沙砾抽打在老将军脸上,涧内杀声震天,烟尘如龙,何廷雨的旗帜在浑浊的尘土中若隐若现,正被“库兰追兵”撵着往深处退去。
进,还是不进?
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他年逍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也不在乎背上个朝堂的污名。
但封翊不行,那老东西是九关统帅,坐镇中枢,何廷雨若真在谷涧“全军覆没”或是“重伤被俘”,他封翊一个“调度不力”、“坐视友军覆灭”的罪名绝对跑不了。
萧凌恒也不行,那小子刚立下破鸿滇的大功,正是封赏的关键时刻。
若此刻畏缩不前,回头沈清珏和何廷雨只需轻飘飘一道问罪奏章递上去,“封翊拥兵自重,坐视驻军孤军苦战,损兵折将”、“萧羽杉驰援不及时,致使何将军身陷重围”,那封翊的统帅之位便岌岌可危,萧凌恒的军功也会立刻会被这盆脏水冲得七零八落,
这涧口张开的不是兽口,是朝堂上杀人不见血的刀笔,这就是要逼他二人入彀,进退维谷。
年逍猛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决绝。不要退路,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浓重血腥和尘土味的空气灌入肺腑,如同饮下鸩酒。
“传令!”他的声音在风沙中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嘶哑,
“前军变锋矢,随我——杀进去!救何将军!”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刀锋在昏黄的暮色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
“冲!”
马蹄声再次轰鸣,比之前更加狂暴,年逍一马当先,如同离弦之箭,一头扎进了那片翻腾的、杀机四伏的烟尘之中。
从远处的高坡之上望过去,当年逍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涧口,并且毫无迟疑地冲入烟尘时,沈清珏一直维持着淡漠神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年逍?!”他瞳孔地震,“怎么会是年逍?!”
他计划中的猎物,明明是萧凌恒!是封翊!自己和何廷雨在涧内布置的杀局,就是为这二人准备的致命陷阱,年逍…年逍应该被牢牢钉在中军才对,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亲自带队冲了进去?!
一股冰冷的错愕和强烈的被愚弄感瞬间攫住了沈清珏,杀年逍?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计划,年逍的地位太特殊了,杀了他,无异于捅了马蜂窝,后续的麻烦无穷无尽,远非杀一个封翊可比。
而且,年逍对于沈明堂来说,可不是一个臣子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