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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醒宴 竹间听客 82649 字 1个月前

逍盘腿坐在一块磨得发亮的石头上,手里捧着个粗陶碗,正往嘴里扒拉粟米饭。

封翊靠在棚子口,就着半块咸菜啃馍,胡须上沾着馍渣。

“这破棚子搭得不错,”花千岁用筷子尖戳了戳摇摇欲坠的木棍,“竟然没塌。”

乔烟辰正专心挑着鱼刺,闻言抬头笑了笑:“将就着用吧,总比蹲在沙地里吃土强。”他顺手把挑好的鱼肉拨到花千岁碗里,“趁热。”

年逍咽下最后一口饭,抹了抹嘴:“前线来报,那边快收尾了。”他顿了顿,“述律然那小子,倒是没让人失望。”

封翊把最后一点馍渣倒进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渥丹人打仗确实够猛,就是太莽撞。”

他拍拍手上的碎屑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土,“那小子人呢?”

年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往南边去了,说是要去接人,拦都拦不住。”

花千岁听了忍不住笑出声:“任久言又不是小孩子,身边带着那么多兵,还能被狼叼走了不成?

“随他去吧。”年逍摆摆手,把空碗放到一边,“仗都打完了,爱接谁接谁去。”

话音落地,花千岁和封翊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在半空里推搡,来回推了几个回合。

半晌,封翊重重地坐回年逍对面,搓了搓手:“老年啊有件事儿”

年逍闻声抬起头,没吭声,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封翊支支吾吾了半天,话在嘴边转了好几圈就是说不出来。

年逍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吃馍噎着了?能说说,不能说换人说。”

封翊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他求救似的看向花千岁,挤了挤眼睛,拼了命地表达着:你看你看,他说了,让换个人说。

花千岁可不怕,不只是因为性格,更因为眼前这两位都是他父亲花太空的生死之交,说是他的半个父亲也不为过。

他轻轻放下碗,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陈叔父那边得了份军报,何廷雨的军饷预算比往常多了三两成。”

他顿了顿,眼神在两人脸上扫过。

年逍听完,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一巴掌拍在桌上:“老沈这儿子想干什么?要造反吗?”

声音大得把棚顶的破布都震得簌簌作响。

封翊吓得差点从石头上滑下来,赶紧摆手:“没提五殿下!谁也没说五殿下,是何将军何将军。”

也是,即便是昭然若揭的事情,可这没证据的事儿谁敢贸然咬皇子啊?

乔烟辰在一旁低头喝粥,死死把脸埋在碗里不敢抬头。

年逍斜眼瞥了封翊一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再接话。

棚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外头风吹茅草的沙沙声。

花千岁慢条斯理地又给自己倒了碗茶,慢悠悠地吹了吹茶碗上飘着的茶叶沫子:“老五这算盘打得精啊,既想捞军功,又惦记着储位。”

他抿了口茶,“一箭双雕。”

封翊急得直搓手:“哎呦我的小祖宗,这话可不敢乱说——”

“计划倒是周全。”年逍根本不管封翊说什么,直接打断他,接上花千岁的话头,“他要是敢动,老夫亲手把他拎到他老子跟前,让沈明堂好好看看自己养出来的好儿子。”

封翊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也没敢再说,他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两位一个比一个横,根本拦不住。

乔烟辰只能低头猛灌茶水,假装自己不存在。

棚子里一时只剩下茶水吞咽的声响,和外面偶尔传来的马匹嘶鸣。

“这事不能不防,”年逍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可他们究竟是打算在哪儿下手呢…”

“老五看重的无非就是一个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