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我还得赶在日落前去封叔父那边一趟,就不多待了。”
陈靖鹤也跟着起身,从案几抽屉里取出一块令牌:“拿着这个,沿途关隘都能省去盘查。”
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叮嘱道,“若遇变故,立刻派人来报。”
花千岁接过令牌,微微屈膝,“叔父保重。”
转身时,他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笑道,“等西边太平了,我陪您喝两盅。”
陈靖鹤摆摆手,望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长廊尽头,才缓缓坐回案前。
他摩挲着那份军饷文书,眉头又渐渐皱了起来。
花千岁掀开车帘钻进马车,乔烟辰立刻凑上前:“他们打到哪了?”
“已经到鸿滇家门口了,听说联军围了个水泄不通。”花千岁掸了掸衣袖上的尘土,忽然露出玩味的笑容,“不过陈叔父倒是跟我说了件有意思的事。”
说完,他挑逗的看着乔烟辰。
“什么趣事?”乔烟辰看着花千岁这幅没憋好屁的模样顿感不妙,“跟老五有关?”
花千岁点点头,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嘴角噙着笑就是不开口。
“说呀千岁,快说呀,”见对方仍是不开口,乔烟辰急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祖宗,您倒是把话说完啊!”
花千岁嗤笑出声:“倒没说是什么直接关系,而且也没有十足的证据。”
“嗯?说完呀。”乔烟辰更急了,“千岁,你要急死我呀。”
花千岁千这乔烟辰这副模样,被他逗得合不拢嘴,这才把陈靖鹤说的军饷异常一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乔烟辰。
说的差不多了的时候,花千岁还意味深长的补充分析道:“多要的这些军饷会用在哪里呢——”
他转了转眼珠佯作猜测,“啊~他们倒是可以多打一场仗了。”
其实不用他说得这么明白,任谁听到“虚报军饷”都会想到对方是有后续的动作谋划,只是如今的可能性太多,到底是何廷雨一时疏忽,还是有意为之?若真是有意,又是否与沈清珏有关?若真有关联
若真是沈清珏的意思,那事情就简单了,那就只剩下一种解释。
乔烟辰听完后眉头越皱越紧,“这……”
他自我安慰时的摇摇头,“这应该不能,这可是谋反的大罪。”
花千岁拿起座上的折扇,手腕一抖,折扇展开,“梓明,你就自欺欺人吧。”
北境边关的城墙上,沈清珏身披黑金纹饰的长袍,独自立在垛口前。
他向西眺望,目光越过戈壁与赤沙的交界处,直到消失在茫茫荒原的尽头。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辛迈步走上石阶,在他身后站定。
“库兰那边都安排妥当了?”沈清珏没有回头,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
辛声音温润:“殿下放心,此战必让他二人葬身大漠。”
沈清珏缓缓转身,眼中带着审视:“有件事本王始终不解,你——”
“殿下无需费神,这没有好什么不解的,”辛打断道,嘴角仍旧挂着恰哦到好处的弧度,“萧羽杉是二殿下心腹,我既选择效忠您,与他便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那任顷舟呢?”沈清珏眯起眼睛,“你对他那份杀意,又从何而来的?”
“此人先前是殿下的谋士,也是殿下将他一手抬上来的,”辛不徐不疾地说,“他如今却背叛殿下,与萧羽杉之流苟同,沆瀣一气,杀他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仅此而已?”沈清珏谨慎审视着,目光扫着辛的脸庞,“你们家向来不参与朝堂,怎的你突然主动搅进这党争,又对本王如此效忠?”
辛面不改色地迎着沈清珏审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