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把胡子上的马奶酒渍:“赤荥那帮杂碎最近消停了不少,多亏了大褚的兄弟们。”
任久言接过话头:“族长与赤荥的恩怨,我们也有所耳闻。”
阿术尔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拳头捏得紧了些:“一年前那场屠杀,我赛罕死了七百壮丁。”他猛地灌了口马奶酒,“乌尔迪那个老不死的,迟早老子要亲手砍下他的狗头!”
萧凌恒与任久言交换了个眼神,随后任久言轻声道:“眼下,就有个机会”
第115章 贰臣各为其主,不伤私交
当任久言提出让赛罕名义上归属古娅时,阿术尔的表情瞬间凝固,帐篷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不可能!”阿术尔猛地站起身,酒碗砸在地上摔得粉碎,“我赛罕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向任何邦国低头!”
萧凌恒不慌不忙地擦了擦溅到袍角的酒渍:“族长少安毋躁,归属只不过是个幌子。”他起身上前,“实际上赛罕还是赛罕,只是对外宣称受古娅庇护。”
阿术尔冷笑:“有什么区别?大漠上千百年来,从没有部族向邦国低头的先例!”
任久言接过话茬:“正因为没有先例,才更显得赛罕与众不同。”他指了指地图,“族长想想,若赛罕与古娅结盟,赤荥之流还敢轻易动你们吗?”
阿术尔的表情微微松动,但仍旧摇头:“我凭什么相信古娅?那些邦国贵族,没一个好东西!”
“就凭这个。”萧凌恒从怀中取出一封盖着孔雀印的信,“古娅女王承诺,赛罕只需在名义上称臣,实际上一兵一卒都不会派来干涉。相反”他指着信上的一段,“每年还会给赛罕提供粮食,这笔买卖,咱们赛罕不亏的。”
帐篷里安静下来,阿术尔盯着那封信看了许久,突然问:“你们大褚国在这件事里图什么?”
图什么?图心安,图理得,图“不杀”的名正言顺。
可总不能直接告诉阿术尔大褚皇帝要屠戮所有部族吧?总不能说若你赛罕不归附邦国,冠以属国之名,我就得对你刀戈相向吧?
任久言笑了:“图个平衡,赤荥和鸿滇若联手,对大褚和赛罕都不是好事,但若赛罕与古娅结盟就能牵制住他们。”
阿术尔摩挲着脸上的伤疤,陷入沉思。帐外传来战士们操练的呼喝声,夹杂着马蹄踏过沙地的闷响。
“这事”阿术尔终于开口,“我得和族中长老们商议后决定。”
萧凌恒知道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起身抱拳:“应该的,还请族长将我们的诚意带到,”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从部族扶至邦国,何乐而不为呢?”
夜色如墨,鸿滇王宫的重重宫门在黑暗中悄然开启,燮硰族长披着粗布斗篷,脚步匆匆地穿过长廊。
鸿滇王背对着殿门,站在烛台前,烛火在他华贵的锦袍上投下跳动的光影,他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听到身后侍卫的通报声,他依然没有转身,只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侍卫退下。
燮硰族长解下斗篷,他右耳缺了半块,是当年在大褚边陲留下的记号:“不是都谈好了?这么急着叫我来做什么?”
鸿滇王这才慢慢转过身,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着愧疚和无奈,目光在老族长身上来回打量:“刚刚探马来报,褚国北境驻军正在集结,人数怕是比我们预计的多了一倍不止。”
“你什么意思?!”燮硰族长质问道,“当初本王答应与你联手的条件就是屠了何廷雨那个小娘们儿,”他加重了语气,“你现在是怕了?嗯?!”
“族长息怒,本王这不是在想办法吗,只是眼下形势有变,咱们也得从长计议”鸿滇王脸上堆满为难的神色,演技堪称炉火纯青,“本王已在调集更多兵力备战,绝无退缩之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