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秒,再不出现在我面前,这个婚就别结了。”
“草。”司北顾不上那束卡在座位中间的花了,他没有拿,更多原因是因为其中有一束铃兰蔫儿了。
他想,白念安那么追求完美的一个人,收到的花理应是完美的。
茶室内的气氛很诡异,白念安偏过身子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宁岩从文件袋拿出两份纸质婚姻协议,推给了司北。
司北看都不看,拿起笔想签下自己的名字。
宁岩友善的提醒:“司北先生,虽然是在美国公证的婚姻,但协议是具有法律效益的,所以还是请您仔细一点,先看看条款,有不满意的也好商议。”
司北很敷衍的翻了几页,偌大的茶室内响起了一声冷嗤。
“应该不会有什么不满意的吧,离婚后所分割的财产也够你挥霍一辈子了。”
“到时候钱不够了,你还可以继续来威胁我啊。”白念安目光一转,说出口的话和淬了毒一样:“毕竟你就是这么下作又多变。”
在他们结婚的这一天,迟到三个小时,又和一个女人当着他面纠缠不清。
算了,白念安劝慰自己,平静下来情绪后,他又觉得没什么了。
司北选择在愚人节这天结婚的目的很明显,这场地下婚姻连同着白念安都一样是个笑话。
“白念安。”
司北莫名其妙的问出了个问题。
“你喝醉后也会撒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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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婚姻协议签署环节及其别扭,在司北忽然提出“离婚后不要钱”这个想法后。
白念安冷不丁的问:“不要钱你想要什么?”
和不过瘾一样,他又直戳司北的心窝:“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装清高?”
司北眉一挑,只好签署上了自己的名字,紧紧挨着“白念安”三个字。
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也是第二次他看见的白念安龙飞凤舞,不加遮掩的字迹。
第一次是,白念安瞪着溜圆的眼睛,身着不太合身的实验服,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规规矩矩板板正正的坐在最后一排,很凶的朝着他丢了个小纸团。
“离我远点,也不许对着我笑。”
后面还跟了个凶神恶煞的小表情,和白念安一样。
啊,可爱爆了。
十七岁的司北那时候这么想。
结束后,白念安先走一步,他似乎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司北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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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司北朝着位于右手边才坐下的白念安招招手:“又见面了。”
白念安想跳飞机的心都有了。
他还是下意识的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司北很夸张的撩拨了一下红头发,“哼哼”了两声儿:“拜托,你老公一场演唱会就能收入上百万,坐个头等舱这不轻轻松松?”
白念安正想讥讽回去,整个机舱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漆黑中仅有几抹模糊的荧色指示灯闪烁着,他呼吸一紧,双手紧紧攥着座位两侧的扶手。
飞机升降时都会进行暗舱操作,合计十一分钟,目的是为了让乘客提前进行暗适应过程。
忽然,冰冷的金属质感贴近了他的指边,轻轻勾住了他的一节指骨。
“胆小鬼。”轻盈的笑意和落在了白念安耳旁一样。
白念安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开了,狂跳不止的心脏逐渐平稳,随着飞机升空结束,灯被再次打开。
这光亮来的猝不及防,司北勾着他手指的手还没收回去。
白念安注意到司北戴在小拇指上的尾戒,很奇怪的款式,没有形,可能是有段时日了,戒指的表面还抹掉了层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