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迎接她的房东格外热情地接过行李箱。
他的身高偏矮,四肢短而粗
壮,脸盘圆润,眼睛带着明显的蒙古褶,显得友好而憨厚。
“你是我接待的第一位来自中国的客人”他一边带着阿怜熟悉环境,一边感叹道。
格陵兰岛对于中国游客来说并不算热门。
想要欣赏独特峡湾地貌或形似外星的无人之地,挪威和冰岛显然比大部分地区都位于北极圈内的格陵兰岛更加方便快捷。
房东离开后,阿怜锁上门窗,痛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
民宿卧室里有个极大的观景落地窗,直面带有浮冰的峡湾。
阿怜吹干头发,躺在床上看着浮冰慢慢移动,似乎时间的流逝都因此变得缓慢了。
暖黄色的灯光,柔软的被褥,适宜的温度很快让蜷缩在床上的她昏昏欲睡。
纤长的睫毛半阖时,远处的水面荡开一圈圈波纹。
巨大而优美的尾鳍如同一把倒挂的黑色蒲扇,转瞬没入水中。
阿怜撑起身揉揉眼睛,水面却没有了动静,仿佛刚刚不经心的一瞥只是她的幻觉。
……
清晨的阳光落下,平静而透彻的水面变成了天然的镜子,倒映着沿岸景色。
正在吃早餐的阿怜得到冰原站工作人员发来的讯息:“Lyan,非常抱歉,由于突如其来的大雾天气,我们不得不延迟一天出发”
得益于游客稀少,她成功在民宿续住一晚。
白天无所事事,她穿得厚实,坐在民宿旁的长椅上,看着静谧的峡湾发呆。
因为冰原站条件特殊,国际联合海洋研究中心给愿意前来的研究员提供了充足的资金补贴。
这也是她出发前敢把全部积蓄转给母亲的原因。
等到了冰原站,钱就成了最没有用的东西,物资统一由外界运输分配。
且邮件上说,冰原站的研究员一个月只有一次外出休假的机会。
阿怜心中一动,因寒冷而泛红的手指滑动手机,悬停在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前。
当破冰船行驶在瑰丽的冰川间时,阿怜庆幸自己作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浮冰漂散在静谧的海水中,巨大的月亮和莹白的冰川一色,点缀在粉紫掺蓝的天空中,变成了极具奇幻色彩的油画。
小船发出‘咯咯咯’的破冰声,穿梭在一座座冰山间,留下呈扇形扩散的水痕。
那个小哥叫做伊鲁克,为了让阿怜玩得放心,他还叫上了他的姐姐艾娃。
艾娃和伊鲁克的母族世世代代在格陵兰岛居住,他们是丹麦和因纽特人的混血。
他们随母姓,常居努克,爸爸来自丹麦,他们会轮流到哥本哈根收租金。
“很漂亮对不对”,艾娃给阿怜递去一杯热巧克力。
格陵兰岛的居民似乎尤其好客,与他们常居的冰雪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很漂亮”阿怜腼腆地接过,眼睛里闪动着柔软似星星的光芒。
“这里是未被染指的净土,这里的生物都像精灵一样”,艾娃感叹道。
破冰船经过垂直于船体前进方向的冰川缝隙时,一抹耀目的反光吸引了阿怜的注意力。
有力的黑色尾鳍掀开水面,很快又遁入其中。
“那是什么?”阿怜眉头一拧,下意识问道,“这里有鲸鱼吗?”
问出声后她立即反应过来,鲸鱼是哺乳动物,皮肤光滑油亮,怎么会出现反光呢?
艾娃热情道,“当然有鲸鱼,你想去看看吗?每年的6到8月是努克最佳的观鲸季。”
可今天他们已经错过了观鲸船出发的时间,而明天她就要离开努克前往冰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