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紧闭的唇上。
粘液的来源是口腔。
装有不同部位粘液的无菌容器被封好,放在实验桌中央,阿怜拿起消过毒的医用钳撬开了他的口腔。
上下牙床两侧,尖锐似针柱的牙齿在高功率照明灯下泛着幽幽冷光。
阿怜拧紧螺丝,固定好钳子的角度,聚精会神地俯身靠近,准备从他的舌苔和上颚收集口腔粘液。
突然,人鱼浅色的睫毛微微颤动,费力睁开的眼缝中露出一点灰色的瞳孔,聚焦在面前小心翼翼的人类身上。
阿怜立即拿起麻醉针刺向他的颈侧,毫不留情地一推到底,人鱼的刚睁开的眼又不甘地闭合起来,没了动静。
长长的走廊上,和人鱼比起来体型十分娇小的阿怜正吃力地推着滚轮床,他们现在要去反应测试实验室。
人鱼很重,她纤细的胳膊因用力微微颤抖着。
要是脚下踩着的是半干的水泥地,她绝对会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这个不合时宜的联想让她轻轻笑出声。
第四层很安静,拢共只有两个活物:她和这条人鱼。
这意味着她可以独占这条人鱼进行研究,同时也意味着,所有的事情必须她亲力亲为,还得独自承担随时可能到来的生命威胁——
被这条人鱼攻击,像斯科特那样无知无觉地躺在血泊里。
到时候可没人能帮她。
那通深夜电话让她琢磨出了劳拉的意思。
劳拉不想放过这么珍贵的研究机会,可伴随着研究出现的一系列诡异事件让她心存顾虑,不敢亲自上阵。
现在找不到新的研究员,一是因为冰原站现在恶名在外,二是因为发现人鱼的消息仍旧被局限在少数人当中。
这项研究就像埋藏在深海中的宝藏,危险,又让人不肯轻易放弃。
为什么她会那么轻易地答应回来呢?直到现在她都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肯定有酒精的作用。
至于深层次的原因——
为了报复?为了崇高的研究理想?还是,她想解读这条人鱼前后矛盾的奇怪行为?
或许都有。
反正她无牵无挂,就算真的发生意外也没有什么遗憾。
滚轮床停在实验室前,阿怜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开门。
监控外,劳拉对穿着军装的官员道,“您看,我说过,她很适合这项工作”
接下来的研究进行得很顺利。
令阿怜惊讶的是,这条人鱼表现出了超常的配合,尤其是在反应测试环节。
至于昏睡中的组织取样,他总是想方设法躲避麻醉针,有时即使药效过了也会装作昏迷。
第一次发现他装昏时,阿怜吓出了一身冷汗,而后加大了麻醉剂的用量。
她猜测,这条人鱼是为了麻痹她,好趁她不备发动攻击。
“嘿,你的食物”,阿怜提着一桶鱼肉爬到了喂食口。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她摸清了人鱼的食谱,具有高脂肪的鲸鱼和海豹肉他都很喜欢。
人鱼早已等在喂食口的下方。
奇怪的是,他的目光黏在她身上不放,完全忽视了红色的喂食桶。
就好像,她是比食物还要具有诱惑的存在。
那眼神盯得她发毛,阿怜别过脸,自言自语道,“盯着我看干什么,我可不是你的食物”
人鱼果然把目光移开了。
她照例丢完食物就离开,人鱼跟随着她的脚步游动,隔着玻璃一路尾随到电梯口,而后贴在玻璃上,看着她走进电梯。
又是这样,为什么总是跟着她?
透过逐渐闭合的电梯,阿怜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