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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不入的药香,心绪乱成一团麻。

“你倒是昏迷的利落。”明鸢将人平躺放在地上,戳戳他唯一还算得上干净的脸,“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撑不住了所以才故意说那些话哄我,让我心甘情愿给你治病。”

她想捏捏他的脸表示报复,但念着他方才对自己剖白的话,又收回手。

“哼,想也知道你不敢,你惯会麻烦人的。”虽然是抱怨的话,但她唇边的笑居高不下,甜意快要溢出胸腔,“得亏你运气好遇上我,要是旁人才不搭理你呢。”

她这次出来本就是闲逛,所以带的东西并不多,简单处理过后还是差了许多。她只好先施法护住他的心脉,确保他不会突然走火入魔或爆体而亡。

至于外伤,则比她想的要复杂许多。新伤和旧伤堆叠在一起,有些地方甚至深可见骨,并且完全没有被治疗过的痕迹,简直就像是被人故意而为之一样。

也怪不得他会说在她之前没有一个大夫会给他治病,原来都是真的。

封家主看着慈眉善目,就连对侄子和她这个萍水相逢的小辈都温温柔柔的,为何要对亲生孩子如此严苛。

明鸢心情复杂地替他将还在流血的伤口处理好,刚想找点什么东西包扎一下,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厚重的青铜门在法术的驱使下被缓缓推开。

刺眼的光线重新照进漆黑的密室之中,她不适应地眯起眼。

“我还以为你真去甲板散心呢,原来是散到这里来了。”封原逆光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也值得你这般相护?”

明鸢警惕地看着他,确信他是一个人来到此处后才壮起胆子反问他:“我要做什么,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他可是我们封家的人,再说,要是以往你还能以师姐的身份站出来替他说话,但你现在已经退出凌华宗,你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他刻意将外人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同时饶有兴趣地看明鸢。

但很可惜,他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悲伤或是不悦的表情。

她仍是将头昂得高高,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对,我是外人,但我一个外人都比你们这些家人对他上心。你身为他的堂兄不会感到害臊吗?”

她说的如此义正言辞,就连封原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小姑娘震慑住。

她缓缓从地上站起,将他扛在自己肩上,一字一句道:“让开。我要带他走。”

“可笑。”封原在她面前出了丑,脸色有些不好看,“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再说,这小子的身份可不一般,你难道不想听听么?”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墨玉垂下的手指明显颤动了一下。

封原更加得意:“我若告诉你他的血脉其实比你想的要肮脏得多,甚至在整个修真界都被人所不容,你还要帮他吗?”

他欲言又止地停下话头,只等着明鸢追问。

“封原,你烦不烦。”明鸢不耐烦地将秀眉皱紧,“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我是大夫,救自己的病人天经地义。”

她现在烦躁得要命,墨玉身上的伤也不知有多重,更重要的是她不确定封岚到底什么时候回回来,若是被这位铁面无情的家主发现她居然跑到他们的船舱里来救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她想要掏出银针硬闯出去,就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陡然一轻。

“差不多得了吧,叽叽歪歪的。”

方才昏迷不醒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摩挲着随手捞起的一片碎瓷片,他看起来并不太擅长用这些,但依然不影响他周围快要溢出船舱的杀气。

他缓缓抬起手腕,直指向站在大门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