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倒在地上，暗红色的鲜血从他们的身下缓缓流淌到他的脚下。

陈正下意识扶紧了大门。

他不能倒下。

他不能倒下。

孟曜看着爸爸妈妈躺在太平间的床上，他紧紧握着门把手不让自己跌落。此刻他的妹妹还在ICU抢救，姥姥因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晕厥过去。

能支撑这个家的，只剩下他了。

他不能倒下，尽管那年他十六岁。

第35章 第 35 章 旧病复发

孟曜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下午四点半, 数学课。

那天老师安排了一节课堂测验，孟曜认真地算着后面的大题。学生时期的孟曜虽然成绩不够拔尖，却也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就在他刚有了解题思路“刷刷刷”在草稿纸上演算的时候, 班主任突然敲门而入。

数学老师不知道和班主任说了什么，他拍拍孟曜的肩膀示意他收拾书包回家一趟。

孟曜稀里糊涂出了教室门, 跟在一言不发的班主任身后, 沉默地穿过走廊，把他交到警察手中。

孟曜不明所以，他做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会有警察？

警察温和地安抚好少年, 带着他坐上车向医院驶去。

“警察叔叔，发生什么事了？”

坐在后排的警察看着稚嫩乖巧的孩子, 他高大纤细的身体紧紧抱着怀中的书包，明亮的眸子里满是天真的疑惑。

“你叫孟曜，是吧？”

“对。”

“今天下午在南环路高架桥上发生了严重的交通事故, 造成两死一伤。经调查这是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六岁小女孩，他们分别叫孟诚、齐颜喜和孟芷。”警察盯着少年眸光似星的双目，问：“是你的父母和妹妹吧？”

孟曜耳朵突然嗡鸣一声。

他刚才是幻听了吗？

“很抱歉你的父母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已经失去生命迹象了。”

“你的妹妹因为被母亲护在身下, 现在还是ICU抢救。”

“她年纪太小了，没人敢保证手术成功率。”

孟曜下了车就一路狂奔，警察跟他说的那些话与记忆里父母、妹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孟曜觉得脑袋要炸开了。

怎么可能呢？

上周末回家, 妈妈还给他做了他最喜欢吃的糖醋鱼, 爸爸叮嘱不要只顾学习要按时锻炼身体，妹妹还给他看了在学校画的水彩画，画上是他们一家四口去年暑假在海边玩耍的场景。

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爸爸是个热情善良的人，隔壁奶奶家坏掉的小家电、堵塞的下水道都是爸爸维修的，妈妈温柔优雅, 从来都不会训斥他，他的妹妹更是只有六岁。

孟曜想破头都不明白，这种噩耗为什么会降临到他们这样平凡普通又善良的家庭。

“孟曜，你别冲动！”身后的医生警察拦住他。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但你必须坚强。”

“曜曜，曜曜！”坐在长椅上哭泣的老人终于盼来了家中唯一还健康的孩子，她弯着身体，一向整理地妥帖的头发乱糟糟贴在脸上。

“曜曜啊！”老人紧紧抱住孟曜，像是漂浮在海上的求救者终于找到了可以支撑的木板，她放声大哭要把心中所有的痛都喊叫出来。

“姥姥”孟曜忍不住流下眼泪，他抱着亲人低声哭泣。

周围的大人们一时沉默不语。

“姥姥、姥姥？”孟曜感受到怀里的老人慢慢滑落，低头一看姥姥竟然昏了过去，“姥姥！”

医生护士连忙对老人进行紧急检查，所幸她只是因为剧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