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
父亲身材巍峨,气度不凡,母亲眉目嫣然,温柔如昔,岁月未曾在他们的容颜上留下过多的痕迹。
父亲身侧,那个与他一般高,陌生的轻年男子又是谁?
看那与母亲极为相似的眉眼,定是自己离开那年仅仅五岁,如今已满十六的弟弟,沐昭。
沐宁缓步行至父母面前,盈盈下拜:“父亲、母亲,女儿回来了。”
沐大学士看着眼前这娉婷知礼的十九岁少女,眼眶顿时湿润了。
大学士夫人快步上前,扶起女儿后紧紧搂入怀中,柔声说道:“宁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
片刻后,大学士夫人松开了女儿,边擦泪水边说道:“快去看看你弟弟吧,看看还认不认得。”
沐宁走了过去,只觉沐昭气质沉稳,气度从容,远超寻常十六岁少年的模样。
他已入国子监读书数载,复承庭训,沐氏一族之风骨担当已在他肩头显现。
再过两载,他将乘家族荫蔽步入仕途,在朝堂上成为父亲的左膀右臂。
沐宁注视着弟弟那双深邃的眼眸,正当她以为这双眼睛已完全失去了昔年的稚嫩之光时,沐昭的眼中映着她,泛起了一股少年气。
这份天真与亲昵之气,令他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五岁时的模样。
“阿姐,你总算造好了金子做的大丹。”
沐昭清新而圆润的声音响起。
“我可是没日没夜地挖金子呢。”
沐宁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右手。
沐昭默契地低下头,沐宁揉了揉他的发顶,又捏了捏他的脸颊,再揪了揪他的耳朵,还刮了刮他高挺的鼻梁。
沐大学士与夫人见女儿信手拈来的,仍是幼时驯服弟弟的那套妙招,一家人一起笑了。
笑声盈耳,四人步入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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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段北念与段府管家在荣公府外恭候越桓泽。
越桓泽抵达后,扫了一眼悬挂在门楣中央,气派非凡的御赐匾额“段荣公府”,目光下敛。
寒暄后,他被迎入府中。
段府富丽堂皇,庭院深深,在曲折的回廊中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越桓泽抵达宴客厅,入了席。
同席之人除段元真夫妇、段甜儿、段北念夫妇外,还有段家世交御符楼楼主佘无咎一家三口。
前几日,段甜儿告诉家中,她如今视越桓泽为兄长,对其已无半分儿女之情。
家人最初以为她心性不定,因许久未见,故而心意起伏。
她又屡次表明态度,言辞坚定,家人开始相信她的感情从根本上发生了变化。
段元真答应女儿,若此次相见后她对越桓泽确已无意,段家不会强求,此事就此作罢。
此刻,段甜儿心情愉悦,打算在送走越桓泽后,便将自己与云澈之事告诉父母。
方才,越桓泽敛袍入席时,目光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段元真左腕的一串蓝金阵石手串,待视线移至对方面容,发现段元真似乎有些恍惚,却很快恢复了正常。
段元真对越桓泽极为重视,详细询问起他的生辰八字,俗世的家人与入仙门前的经历。
越桓泽按照与星炼真人对好的词一一作答,言谈谨慎,小心周旋。
他此行的目的除了要铲除段元真,还要找出当年指使段元真诬陷他父亲的幕后黑手。
昔日,越参军和星炼真人分别调查,皆查到有一人位高权重,深藏幕后,策划了整件阴谋,却始终未能将其揪出。
这只黑手暗中派人将伪造的褚刺史通敌谋反的罪证藏入刺史府,再操纵段元真趁着参加褚府宴席之机揭发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