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过来一个镜子:“你看看这个。”
丁鸢君一手接过被抛来的镜子,打量着手中的东西。镜子周边是黄金所铸,上面雕刻着神兽花纹,最中心是一块透亮到分毫毕现的明镜,但无论如何打量,都只是一块看起来有些昂贵的镜子而已。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做什么的?”
翻到目标,朱夙不多停留,也从那一堆东西上跳了下来。他努了努嘴:“据说是一块可以呈现一个人过往中,对她最终要的一段留影,一个人只能照一次,听起来挺玄乎的,我那朋友照过几次,也找人照过几次,不过大都是些美好回忆之类的,翻出来让你开心开心。”
对她最重要的一段留影?
“也不知这镜子里会浮现个什么景象?”说不准会浮现出她现代生活的一些记忆?
抱着些期待,丁鸢君右手掐诀,朝镜子注入灵力。
浅金的光斑在四周浮跃着,随着镜面的水纹涟漪逐渐散去,里面的画面逐渐清晰。
浓浓的夜色充斥了巴掌大的镜面,随着视角逐渐朝下,一袍月白色的衣角在夜风中猎猎飞舞,而随着那人在镜中露出全貌,丁鸢君也算彻底认出了他的身份。
她忍不住面露惊讶,镜子里出现的画面,并不是什么车水马楼的现代景象,而是……丁千砚?
为什么会是丁千砚?
至于镜中的景象,她更是不陌生。
那里是元清宗的后山,是昔日丁千砚最先发现魔物存在,并将它们阻隔在宗门之外的起始,更是丁千砚的埋骨葬身之所。
像是要印证丁鸢君所想,无数条黑黢黢的暗影从四面八方涌现而来,包围了只身一人的丁千砚。可纵然强敌无数,他却面无怯色,长剑一挥,义无反顾地挡在了宗门之前。
丁千砚完全可以直接撤回宗门,唤来同门支援,只是这样,这些突如其来的魔物们就能直直闯入山门,而宗门中那些毫无防备的、无数低等修为的弟子们,都只会沦为率先被碾灭的炮灰。
所以他没有撤。
丁鸢君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个如此平平无奇的一天,一只血迹斑斑的纸鹤送来她父亲最后的遗讯,无数人冲到了后山,应对着偷袭失败的魔物们,只有她愣愣地走到父亲身旁,拥着他的尸体大哭出声。
从那天起,她再没了无条件护着她的爹爹,也正是从那天起,拉开了他们与魔物持续几百年的鏖战。
丁鸢君想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不会看到他死亡的终局,可她却又强迫自己大睁着眼睛,逼着自己抓住这最后一次得见父亲容颜的机会。
魔物的偷袭派出了他们中的强力精干,纵然父亲修为再高,也等不到传信纸鹤的回归了。
那道身影彻底倒在了地面之上,侥幸不死的黑影们嫉恨地在他身上撕咬着,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仿佛怎么都流不完似的。
丁鸢君眼睁睁看着镜中的一切,嘴唇被她咬得一片狼藉,可她却恍若无知觉一般,毫不松口。
镜面开始变得黯淡,画面也即将迎来结束,然而就在这时,丁鸢君猛然睁大了眼睛!
因为就在这时,一双脚突兀地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画面逐渐拉远,丁鸢君也彻底看清。确实有这样一个人,赶在所有人之前,出现在过她父亲面前!只是来者用一团黑雾挡住了面貌,叫人看不清对方究竟是何模样,唯一清晰的,就只有他腰间挂着的,一个绣着奇怪图案的香囊。
丁鸢君攥紧了拳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镜面,纵然画面已经结束,她的视线却从未从上面离开,好似这样就能把一切牢牢记在心中。
镜中所呈现的一切,无一不在诉说着一个事实。
她父亲的死,竟是另有隐情?
在她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