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九道:“这是什么话,先不说咱们修仙之人最不信运道之说,若你不跟着我过来,我又不会幻物之术,岂不是到都到不了这里,先倒在雪路之上了。”
元照星得了这话,心口顿暖,她总是不多嫌他,反拿话安慰他。只是这里头太古怪,从他迈进来第一步时,就觉得肩上仿若有压千斤担,随着时候一长,只觉越发重得抬不起来。
元照星咬牙运气相抗,这头思虑一番,道:“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也太巧合了些,昆仑神山何其庞大,通过不同的路径方向,在各人眼中,所见神山必有所不同,为何此处的神山与我家先祖所绘一模一样?总不能,”他顿了顿,“这天地自然而成的灵气当日就跟在你我先祖后头,它也见了,后入了这浮屠塔,便幻出这样一幅景色?”
昆仑乃神山,绵延无尽,古籍记载西岳昆仑,其峰五百座,三百六十灵窟。可想其神秘壮大。
昆仑乃西岳天柱,四周有弱水环绕,弱水之中鸿毛不浮,非绝世大能不能渡。窦、元两家先祖也不过是窥见其一隅。可为何这里正巧取了七峰,又正好合了元家先祖所做的昆仑雪山图。
华九凝眉:“若这般想来,倒该在画上多做功夫。”她在窦玉罗体内醒来后,窦家事情不断,她又一心找邪神,甚少在书画上头留心。
元照星道:“昆仑雪山图我倒是熟悉,幼时跟随先生学诗画时还曾临摹过。”他思索再三,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雪地里飞快地画起来。
不一会儿一幅昆仑雪山图就在雪地呈现。虽说此时也算命悬一线,十万火急,但华九仍忍不住在心中赞道,元照星拿匕首作画亦能如此精妙,兼顾灵动与神韵,叫人惊叹。
华九凝神看图,元照星对布阵解阵一事不甚通,华九却是其中高手,她仔细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俯瞰神山,顺着山峰的纹路节点交叉来回,这赫然有些像混天七绝阵。
华九只在古籍中见过此阵,混天便是天地混一,取自天地之始,混沌如鸡子,天可为地,地亦可为天。在这混沌之中,有七处星点,其星芒纵横交错,形成七七四十九处绝杀之境,只有一处生境,所以便叫混天七绝阵。
寻到方才遭遇冰凌的地方,果然是一处绝杀点。她顺着脉络往上下左右看去,越看越觉冷汗淋漓,按着阵法纹路,本该是生门的地方,竟空无一物。
华九想起师父曾同她说过,有些做阵之人,会将生门藏起来,藏在死境之后,让入阵之人在死境之中垂死挣扎一番,最后一息奄奄之时就可看见生门,可人在此时已经血尽力竭,眼睁睁看着生门在前,却没有爬向生门的最后一丝气力。
另还有一破阵之法,便是将同行之人先祭了阵,踩着同行之人的红血白骨,亦可看见生门,独自逃生。
当日她气愤不止,同师父狠骂了一通恶人恶行,临了了师父方叹了一句,都道山川险恶,却不知人心更甚,是以处处皆在人心罢了。
元照星艰难地搓搓手,开口也不甚利落:“如何,姐姐可看出了端倪?”
华九一颗心沉到了底,避寒丸已经吃完了,他两人躲在这山壁之下,已经出现了手脚发僵,口齿不利的症状,再不出去就要冻死在里头了。
她重生一次,还有血仇未报,还有师父的嘱托未完成,她不能折在这里。
元照星却不同,他是邪神转世,邪神万恶,根本不可能导善。他又这般信任她,若将他哄去死境,他许是不会有疑,斩杀邪神也算不得作恶。两相计较,总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来得好。
华九心思一定,笑着对元照星道:“我看见两个地方,倒像是阵中生门之地,你我一人去到一处试探试探。”
元照星毫不有疑,正要答应,想了想又道:“我自负脚下功夫不错,姐姐不如把两处地点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