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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眼睛翻了个身,像是完全进入熟睡状态,完全忽视掉韩霖这个人。

韩霖鲜少有被人直接忽视成这般,原本就难以启齿的话,此时更不想说。

不过他也没准备离开,来都来了,一件事办不成,总要办第二件才行。

“我这儿有个方子,还想请您看一看。”韩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直接递到了石尘归面前。

石尘归也就闭着眼睛,甚至发出了细微的呼噜声。

“听说您医学世家,自幼便顶着神童的名声,如今却连一个药方都不肯辨认,怕是名过其实了吧”韩霖慢慢悠悠,自顾自坐在了石尘归的床边。

“没有神医的实力,却偏偏吹出了神医的名声,以后石家的名声怕是都要毁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你毁了的名声如果传回老家……”

韩霖言尽于此,威胁的意思显而易见。

石尘归原本打定主意不搭理这个年轻人,任凭对方舌灿莲花,自己都不可能看诊。

以前的韩霖虽然不认识他,但他却是知道韩霖的,毕竟是黄庄大队的名人。

整个大队飘满了韩霖的臭名声。

韩霖的这种臭,和他们这种下放改造的人,名声发臭是不一样的。

他们这些人的臭,是故意的污名,是集体性质的,看见他们仿佛就看到了什么脏污的东西,不肯在看第二眼。

韩霖的这种臭,则是做事太混,但偏偏在大家眼皮子底下长大,让人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

石尘归不喜欢韩霖这种人,韩霖的存在总是会让他想起自己的孙子,每想起一次,就会多一分后悔。

石尘归的孙子比韩霖大不了多少,石尘归下放改造的时候,孙子已经被学校推荐,准备去读医专了,连入学通知书都已经拿到了。

但是亲爷爷突然被扣上了这么一顶大帽子,所有人都敬而远之,医专招生办第一时间就重新送来了通知,拒绝石尘归的孙子入学。

孙子没说一句埋怨的话,但盯着那封退学通知看了很久,一声不吭报名下乡,去了最西北的农场,后来石尘归再没听到对方半点消息。

被石尘归连累的当然不止孙子,还有自己的儿子。

儿子学的西医,医术很好,按照那个势头再过两年就能坐上主任的位置,但被父亲连累,不仅主任的位置没了,连医院的工作都差点没保住。

也就是领导惜才,让他留在了医院里,但和以前肯定是不一样的。

负责完病人的手术,还要负责医院厕所的打扫,连原本医院给分的房子都不能住了,搬到了一个小单间里。

下放改造这几年,石尘归压根不能想起旧事,每一次想起都是忍不住的后悔。

如果不是他糊涂,如果不是他喝酒说胡话,一家人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石尘归越是后悔,他听着韩霖的名声就越是不喜欢。

韩霖的命太好了,家里人对他有求必应,那么多人渴求不来的上学机会,他半点都不珍惜。

后来韩霖结婚,名声虽然不知不觉改变,但石尘归还是看不好他。

觉得突如其来地转变,说不定背后藏着什么心思。

石尘归对韩霖的各种看法,韩霖一概不知。

但他能看出来,这个老头不待见他,半点都不愿意和他说话。

不过韩霖也有自己的办法,威胁了石尘归几句,又说了几句好话,那方子终于到了石尘归手上,他慢慢悠悠睁开眼睛。

神色微变,看向韩霖时,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你想做什么?这方子哪里来的?”

韩霖笑笑,“您老别紧张,我着实有求于您,但绝不是坏事。”

“我想让您开几幅避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