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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檀郎 九方杬 105214 字 1个月前

,一拂衣袖摔门而去。

门外的火光散尽,蹄声远去,渐渐朝着崇文门的方向奔去了。

可怜那牛角胡同一带的里长睡得正香,忽然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薅起来。那位官爷如同玉面罗刹,周身散着逼人寒气,指名道姓要见严道婆。

他不敢怠慢,忙战战兢兢地领着人走到严道婆家门口。那院墙上用炭笔写着“医病救人,童叟无欺。化厄度胎,解难去忧”。

时璲看着那招牌,脸已经先黑了几分,再看那里长拍门数下无人应,便干脆利落地抽出长剑,砍断闩板踹门而入。

那严道婆被从屋里拖出来时,口中尚撒泼嚎叫。泛着寒光的利剑朝她脸上一指,那婆子便立刻静如鹌鹑,牙关打颤道:“官爷明鉴,老婆子我行医送药,不说悬壶济世,也算惠泽乡里。却不知是犯了什么错,惹得官爷这般大动干戈?”

“我问你,建章九年的二到七月,有没有过一个叫谢畹君的姑娘……”

时璲顿了顿,方无比艰涩地说出下半句来,“来找你买过落胎的药?”

严道婆犯了难:“老婆子我在牛角胡同数十年,落过胎的病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哪里个个记得名姓?敢问那位谢姑娘是什么模样呢?”

“长得跟仙女一样美。”

严道婆皱眉沉思。美若天仙的她倒没见过,不过极漂亮的她都有印象。

“啊,想起来了。九年五月的时候,是来过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模样很好,是从前没见过的生面孔。老婆子记得她,因为她喝药喝得很决绝,半点没犹豫……”

还没说完,眼前白光一闪,耳边闻得数道锐响,紧接着风摇叶簌,院角的一片竹丛竟被他从中间齐齐削断,枝叶扑朔下来带起一股激寒的风。

剑尖重新指向她的鼻端,他的声音比剑尖上的寒光还要冷:“喝了那药,孩子就一定保不住吗?”

严道婆结结巴巴道:“老、老身的落胎药自然是货真价实,不然、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客人了……”

话音未落,忽然后颈剧痛,整个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时璲拿剑柄砸晕她,看了眼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里长:“天亮以后送她到衙门去。”

“以、以什么罪名送去啊?”

时璲咬牙切齿:“无良黑医、罔顾人命!”

“是、是!”

里长忙磕了个头,拖着那婆子走开了。

院内人去空寂,他的胸口仍剧烈起伏着,想起她先时说的那些话,喉间猛地涌起一股腥甜,却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原来,他被她抛弃了两次。

折腾这一整夜,天边已经泛起灰蒙的蟹壳青,因是翌日是个阴天的缘故,那天色亮也亮得暗沉,像拧得半湿不干的细葛布覆在心头,又冷沉又低落。

畹君抱膝坐在地上,泪痕早已被轻寒晓风吹得干透,绷得脸上一片紧涩。

爱也好,执念也罢。他从来都看不到她的难处,给她的感情太过霸道,她实在承受不起这么一厢情愿的爱意。

短短两天被时家人连番重创,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家人解释了。

身后披上一件轻暖的软裘,云娘走过来朝她伸出手:“地上这么凉,怎么还不快起来?”

畹君攀住母亲的手站起来,低着头道:“娘,我……”

“你不必跟我解释。”云娘打断她的话,拉她回屋里坐着。

“真当你娘是个眼瞎心盲的么,昨夜登门的是北定侯对不对?他就是苗苗的父亲,对不对?其实从你去侯府开始,娘就觉出不对劲了。不过你既然不想提,那娘就当作没有这回事罢了。”

畹君有些意外。她以为照云娘的市侩,要是知道了真相,肯定会迫不及待地把她嫁过去的